秋雨潇潇……
一座长生桥隆中崩断,一程曲折白流肃杀苦水,及近夷为平地。
何婉桥倚在断缺的桥栏边,唇齿挂血涎如檐雨,气府尽乱,道心也作偏颇。
可谓是‘根柢’毁尽!
她蓦然回首,犹望阑珊处,惜不见当年‘船客’模样,道:“你可真狠心。”
一颗泪珠在其脸颊滑落,锵然振流...
反观宋妍,其实也未好过几分。
她手中拢握功德堂,尽管曾受道家门子齐力缠补,也在这时破碎出五光十色。
丰腴女子倒是并未回首,自顾自嘲笑道:“喜欢你周子安,我可真是傻了。”
这两位府主,真是相像……
“可怜我当年路过江南,就恰巧认识了最是才高八斗的美周郎,惹了风情。”
如此事端,注定了冥狱洞天的崩殂。
所以,这两位府主之间的胜负手,其实也就并没有太过重要了。
毕竟也算共事一场,又要同死一地。
“何婉桥,说实话,你怕死吗?”
高大女子当即撑掌遮笑,坐着桥栏,用鞋跟轻轻磕碰石砖,道:“当然怕。”
“怕也没用!”
宋妍恶狠狠一声,只觉得过了嘴瘾,便去此方天心十道,“我给你打个样!”
这时!
在外看来,冥狱洞天已是碎玉一片...
其麓脚、山巅,两处遥应,好似两朵被撞碎的玉云,恍然融风一合。
却也不过沤珠槿艳,难逃一场泯然...
一缕缕被镇杀百年未亡的‘血意’相继喷薄,仿佛一场‘开天辟地’。
可终究是要沦为后人笑谈……
“没来晚。”
中年男子来到麓脚下,隔岸观火...
兵家至圣-‘孙武’。
随即,一名佝偻侏儒也至。
兵家谋圣-‘王虚’。
不曾停歇,近乎是一道虹光莅临,站在山崖,周身刀罡如居。
兵家亚圣-‘吴乂’。
其身后,兵家‘计圣’-‘孙子’。
“如何不见尉缭?”
“应该在送行。”
至圣指去洞天最北处,正是兵家‘尉圣’与佛教‘黄檗’,齐肩站立。
二人同望一处,共红了眼眸……
兵家至圣敛起法目,垂头叹气,与身旁匆匆而来的老者打招呼,“少见。”
“兵家五圣,的确少见。”
老者-儒家至圣,其身后跟有两人。
皆是‘孟夫子’。
“你瞧!三教的下来了!”
“我还以为他们不会走了呢?”
二人这一唱一和,迫得对山处的‘真君’不得不现身,就此打坐督观……
长安路上,陆羽和柴蔚并行。
年轻道人的鼻青脸肿,不知为何到了另一人头上?
品山道人低头一瞰,就又收回目光,乘坐一支篆剑,“这小子还是记仇啊!”
殿后者,是‘道家大祖’。
传闻中,与‘道教老祖’不分道法高低,尚可互为其身份也无碍的‘大祖’。
“总有人愿揽天倾。”
他一语道破天机,可惜未得几人晓...
黄檗身后,付道阳的一粒神魂游此。
紧接着,便是墨子大家,十二人齐齐站立山巅,一字排开……
只为迎‘江子’回门...‘议事’!
法家的非子大家在‘真君’身旁,重叹了一口气,提前离开……“自作孽。”
曾与妖刀、仙剑皆有过一面之缘的黑衣僧人,站立在冥狱洞天的捍门前...
他双手合十行高礼。
【功】3200
【德】7000
【名】800
‘毋量’步入其中,欲要亲睹这一场波澜壮阔...
西狱处,洞口残缺。
纵横张家一行,不知是见了何景,狼狈至极,匆匆离开……
一名中年男子便代站了此地。
他抖袖负手,看向南边……
至南向,只有两人。
史家定笔无二者,‘纪圣’。
“名家-‘析子’-‘陆费析’,他竟然是都来观道这一场了!?”
‘纪圣’兴致道:“可得拓笔啊!”
虞子连连点头,大如簸萁...
兵家、儒家,两方所据的山脚下。
又有两人到此!
老人衣衫褴褛,一股汗臭味混着麦子香,一头灰发也乱糟着。
农家-‘许子’。
另一位八尺青年,倒是龙骧虎步,要器宇轩昂许多。
其一行一过,都可说‘留香荀令’。
这一老一少并行,简直是云壤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