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庆将小姑娘放在雅娘处后,就带梅香直奔台州府衙门。
对于雅娘所说,严庆意识到这台州的军营多半是出了大问题,堂堂台州营副守备居然做起这种勾当,这台州营不知道已经烂成什么样了,这样的军队,能够和倭寇作战?
按明朝中后期的募兵制军制:分为标兵营(总兵)一人、奇兵营(副总兵)两人、游兵营(游击将军)两人,援兵营(参将)五人,援兵营下分部(千总)、司(把总)、队(总旗)、伍(伍长)四个编制。
台州府衙坐落于城中繁华地带的一隅,周围是宽阔的青石板街道,两旁种植着高大的古树,府衙大门宏伟,两扇厚重的朱漆大门上雕刻着精细的龙凤图案,门两侧矗立着两尊石狮,威武雄壮大门上方悬挂着一块巨大的匾额,上书“台州府衙”四字。
“站住,州府衙门,不得擅入。”
严庆和梅香二人走到台州府衙门口,便被一兵丁叫住。
“浙江按察使司台州巡海佥使,严庆,求见鲁知府。”
“可有吏部官凭?”兵丁问道。
严庆点了点头,梅香赶忙上前,将严庆的官凭递了过去。
兵丁接过官凭,仔细核对了片刻,确认无误后,态度明显变得恭敬起来。
“原来是严佥使驾到,小的失礼了。”
兵丁说着,赶忙将手中的官凭装好,双手呈上,还到了梅香手里。
“鲁知府和沐将军在西城视察城防,小的这就护送您前往。”兵丁说道。
台州的地方最高军事长官便是沐天和这位台州营指挥使,游击将军。
前往西城途中,严庆见街道之上,房屋的瓦片脱落,却极少见到有人修补,墙壁斑驳,甚至有些地方已经倒塌,却无人问津,街道上行人稀少,偶尔见到的也是面容疲惫、衣衫褴褛的百姓。
到了西城墙头之上,兵丁快步跑去通报,严庆缓步走了过去。
严庆还没走两步,只见迎面走过来几人,不需要多说,只看官服和甲胄,便可知来人身份。
“严庆见过鲁知府,沐将军。”
按官秩,台州知府和游击将军都是正四品,比严庆要高,所以严庆先向这二人施礼。
现在的边军都是募兵制,五军都督府早就被地方取代,台州知府虽然节制地方指挥使,却对军队没有直接调兵权,因此严庆现在才是正儿八经的台州营指挥使。
“鲁忠。”
“梁天和。”
“见过严佥使。”
“我来给严佥使介绍一下,这二位。”鲁忠微微一笑,侧身说道。
首先介绍的是一位身材魁梧,面带威严的中年男子。
“这位是台州同知马长俊。”
“下官见过严佥使。”马长俊施礼道。
台州同知相当于地方副市长,负责地方河工、水利和商业管理。
然后是一位面容清瘦,眉宇之间透露着书卷气的中年男子。
“这位是台州通判季磊”
“下官见过严佥使。”季磊施礼道。
通判相当于地方政法高官,负责司法审核,监督地方政务。
彼此寒暄了几句后,严庆决定就在这西城头上看看,聊聊,也懒得再回府衙。
“严某奉浙江按察使陆大人之命到台州,主要是为了这台州抗倭一事,还望鲁知府和沐将军鼎力相助。”
严庆说完,鲁沐二人对视了一眼,似有所思。
沐天和率先开口道:“严佥使即是台州巡海佥使,自然也就是台州营指挥使,但有差遣,梁某无有不尊,只不过事涉军旅,有道是军中无戏言,末将还请大人凡事三思而后行,否则祸及三军。”
面对沐天和直率的言辞,鲁忠的反应显得有些激动,他立刻出言呵斥:“沐将军,严佥使乃是浙江按察使陆大人亲自差遣,肩负着抗倭重任,其身份和能力不容质疑,你如此直白,未免有失尊重。”
“严佥使,沐将军是军旅之人,说话有些不知轻重,还请大人宽宥。”鲁忠向严庆躬身道。
沐天和摆出一副趾高气昂,桀骜不驯之态,严庆虽然有些不理解,为何此人对自己如此抵触,但也并未放在心上。
严庆微微一笑:“不妨事,严某虽未涉及军旅,却也闻知军中规矩,说来也巧,本使倒真有一件事想当面请教沐将军。”
鲁忠陪着笑脸,暗中给沐天和使了个眼色。
沐天和闻言,神色一肃,拱手道:“严佥使,但说无妨,末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台州营现有多少兵丁?除去民兵和义勇,有几个营?”
“台州共有五个营,每个营一千人。”沐天和答道。
“上一次进犯台州,共有多少倭寇?”严庆追问道。
沐天和略加思索:“大约七千人。”
“来敌火力如何?”
沐天和迟疑了片刻:“倭寇惯用短刀和长枪,近战颇为凶悍,火绳枪数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