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背后的那些是谁,本县没有兴趣听你说,但本县可以告诉你,今天这件事,谁也保不住你,甚至有人更希望你去死。”
“前朝只能夷三族,而我大明朝却可以诛十族,你可要好好掂量掂量。”
严庆的话语如同寒冰,字字铿锵,每一个字都如同烙铁一般落在田有为的心脏之上。
田有为本就心虚,听了此话,那额头的汗还是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严庆觉察到这田有为的内心防线被自己突破了,话锋一转:“我老母去世的早,只有一个老爹,我已二十出头,至今尚未娶亲,田县丞,你比我有福气,听说你纳妾就纳了三个。”
田有为心里的那根弦儿,“嘭!”的一下松动了。
“其实做不做知县也没有什么两样,为了这么个七品小官,弄得满城风雨,多少人家破人亡。”
田有为猛然感觉到,眼前这人,或许不是他的敌人,此时反而是唯一可能帮他的人。
“县尊,大人,您是淳安县的天,是我田有为的上官,只有您能救我,救我的家人,卑职求求您了,救救我,救救我的家人。”田有为一把扑倒在严庆脚下,扯着严庆的袍服,死死的不放手。
“你死,还是你和你的家人一起死,自己选一样?”严庆也不踢开他,淡淡的说道。
田有为闻言,泪如雨下,他深知,自己已经失去了活命的机会。
“如果你想自杀,那你就想想你的家人,谁会为你保护他们?”严庆看出了田有为双眼无神,已有了求死之心。
“难道有什么别的办法,可以护佑我的家人安全?”田有为自嘲的说了句。
“有,就看你愿不愿意信我。”
田有为双眼湿润,愤愤地盯着严庆:“只要能救我的家人,我什么都答应你。”
严庆知道,此刻的田有为说的是一句肺腑之言,而不是曾经的那些虚与委蛇的话。
“你将你和背后的人如何密谋,如何设计的事情写成供状,签字画押,我保你家人安然无恙。”
田有为被严庆的话惊呆了,像个木头一样杵在原地。
他不相信,更或者是不敢相信,就凭他一个淳安知县,拿这么件芝麻绿豆的小事,去撼动那些省里的高官。
严庆也猜出了田有为或许还有疑惑:“本县在淳安歇脚地方,是江南制造局亲自安排的。”
此话一出,彻底将田有为所有的疑虑全部打消了,田有为瞳孔放大,竟不敢相信,这严庆的事情居然惊动了皇上。
“好的,我写,但请大人一定要保我家人周全。”田有为低下头。
严庆走到田有为身边,贴着他的耳朵轻声道:“田大人你输的原因不只是蠢,而是你太急了!”
田有为心头一震,回想起刚才的种种,是严庆一直在拿话挑衅自己,反而让自己太过着急,暴露了太多的底牌。
“你...严庆....你诈我!”田有为猛地往后一退,指着严庆。
“田县丞,这里是淳安县衙,注意身份。”严庆强调了一句。
田有为把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压了下去,不过此刻对他而言,说不说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县尊,卑职明白。”田有为强忍着说了一句。
严庆大袖一挥,自是大跨步离开了瓒政厅。
当天夜里,田有为自杀了,自杀的桌案前,放着他的血书供状。
严庆在大牢里拿起血书,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一遍,然后看着田有为的尸体,长叹一口气:“田有为啊,你可也算的上是机关算尽太聪明。”
案子随着田有为的死画上了句号,但有一件小事,却还需要严庆来处理。
便是被掳走的女子不是别人而是至今还关押在淳安县大牢的明浩的妹妹明珠。
上面没有明说通倭案到底还要不要查,只不过碍于局势,现在没人敢提此事,因此谁也不敢放人。
此次刚巧不巧,被掳走的女子又是这个明珠,这就让严庆不由得多想了一些,还是有人抓着这事没放,让这个女子继续在外面讨生活恐怕迟早还是会被人盯上。
严庆坐在太师椅上,沉思着,如何处理这个女子。
而明珠坐在下首,自是不明白严庆心中所想,只好乖乖的坐着,大气都不敢出。
“你可还有其他亲人?”严庆开口问道。
“回大人,民女只有哥哥这一个亲人,不然也能去这街市上跳舞来讨生活啊。”
严庆心中也是一笑,自己确实多问了。
“那你接下来还有什么打算?”
“承蒙大人秉公断案,救了小女子的性命,自是没其他出路,只能继续跳舞,赚些银子度日。”
“大人,民女的哥哥没有通倭,还请大人替我哥哥做主。”说着,这明珠便跪倒在严庆身前,声音颤抖,眼中满是哀求。
严庆面对明珠的请求,心中五味杂陈,这件案子已经不是他能够左右的了,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