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怎么来了?”云锦婳头都大了。
那富丽堂皇的皇宫,他是不喜欢吗?
哪个皇上动不动就半夜溜出宫来啊?
京城并不安稳,这要是遇到杀手、刺客,明日早朝皇上不见了,群臣都不知道哪里去找?
“我们进去说话。”萧槿安熟门熟路地推开窗子跳了进去。
云锦婳:“……”
他们皇上很有做贼的潜质啊!
“皇上,您深夜前来……”
“梆梆”,谯楼上鼓打二更。
“算不得深夜。”萧槿安一本正经地更正。
“你来干什么?”云锦婳懒得跟他掰扯。
“锦婳,你根本没拿朕当兄弟啊!”萧槿安眼神幽怨。
云锦婳双手捂脸,没眼睛看啊!
没上过战场的男人,真是半分阳刚之气都没有。
在朝堂上精明能干的皇上,私下里时不时就露出一副怨妇似的的神情。
把生意做到五湖四海的陆家,养出来的下任家主,风情万种,她一个女人在他面前都自惭形秽。
唉,她能怎么办啊?
她只能挺直脊梁,替他们大杀四方了。
“锦婳,你别哭,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萧槿安慌了手脚。
走到她的身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像小时候那样哄着她。
云锦婳:“……”
我为南陵的锦绣江山而哭,我哭的是天下的黎民百姓!
这个家,不是,这个国没有我真不行。
“锦婳,我只是很生气。你遇到麻烦,为什么第一个知道的不是我?为你出头的也不是我?你跟陆明轩才认识几天?你跟靖王有什么交情?凭什么你对他们比对我还要信赖?
你要记住,不是和谁都能做兄弟的。我们是贫贱之交,这份情谊永远不会变。你可不要被别的男人骗了,世上向苏子文那样心口不一的男人比比皆是。天下男儿皆薄幸,他们看中的无非是你的家世和军功。”
萧槿安心塞的同时,毫无顾忌地说着别人的坏话。
这丫头太单纯了,可别被哪个坏小子给拐了去。
“你,不也是男人吗?”云锦婳愣愣地问。
皇上真是个狠人儿,生了气,连自己都骂。
萧槿安默默地闭上了嘴巴,一颗心更难受了。
原来在她心里,自己跟其他的男人没有什么区别。
“你还知道我是男人?”萧槿安没好气儿地冷哼。
他打翻的不是醋瓶子醋坛子而是醋瓮,她就没有嗅到一丝丝酸溜溜的味道?
不吃醋,是因为她心里压根儿就没有他,还是,这丫头没有情根?
“知道啊,你什么事情我不知道啊?别忘了,我是你第一个朋友。”云锦婳思绪飘到了从前。
她五六岁的时候,就认识了萧槿安。
参加宫宴的人都穿金戴银,锦衣玉袍,女子更是打扮得花团锦簇。
只有他穿着半新不旧的长衫,自卑地躲在一个角落里。
仿佛这盛宴和热闹,都是与他无关的。
小小的她穿着漂亮的裙子,吃饱喝足了,坐在椅子上好奇地转着大眼睛,忽然就注意到了他。
他孤零零地一个人坐在席位上,手里的筷子始终没有落下来。
她悄悄爬下了椅子,迈着两条小短腿走了过去。
“你怎么没有爹娘陪同?不要怕,放心吃吧,就像在自己的家里一样,随意就好。”她小大人似的劝着他。
萧槿安在她的陪伴和劝慰下,吃了一碗饭。
眼睛里有了光,脸上有了浅浅的笑。
那时候,她还不知道高高在上的,穿着黄袍的那个男人就是他爹,这皇宫就是他的家。
回家后她求她爹认萧槿安做义子,她想让他住在云家,做她的哥哥,免得他孤苦伶仃。
可是,一向对她有求必应的爹疾言厉色地告诉她这话不能再说了,否则就是大不敬,是要被杀头的。她爹说,云家是臣,要对皇室忠诚和敬畏,但是不能过于亲近。
后来他们就偷偷来往,她带给了萧槿安很多新奇的小玩意儿,还,资助过他一些钱财。
就连他的师父,都是她撒娇卖萌再加上抹了几次眼泪给求来的。
她熟知他的过去,懂得他的喜怒哀乐,更了解他怀着远大的抱负。
但是,她也牢牢记住了爹爹告诫过她的话,不能跟皇家的人来往密切,尤其是萧槿安,否则,她害了的不只是云家,还有他。
自从家人离奇失踪之后。云锦婳时常暗自反思,是不是因为她对父命阳奉阴违,才给云家带来了灾难?
从战场上回来之后,萧槿安对她并未疏远。
相反,他开始借助自己的身份地位帮助她,但是也因此引来了朝臣不满和诸多非议。
云锦婳有些怕了,她怕自己跟萧槿安走得太近,真的会害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