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山寺在历史上名头不小,从神话故事白蛇传里的水漫金山,到历史上梁红玉的擂鼓战金山,哪一个不是脍炙人口,可现在,李毅望着石阶尽头的庙宇,内心却是苦涩到了极点——自己居然成了唐代金山寺里的一个和尚!
他读书少,一直以为金山寺那是宋朝才有的,所以,等从寺里那些师兄弟口中得知这是唐代的时候,还不信邪的亲自跑山下的镇子里确认了一遍。
结果却是,这里不但是传说中的大唐,而且还是贞观年间的唐朝。
还俗,一定要还俗。
他心里现在就这一个念头。好不容易回到了大唐盛世,谁会惦记着去做什么劳什子和尚。
虽然,这和尚好像会些传说中的武功,能够飞檐走壁的那种。
不过,一想起自己原主修炼的居然是童子功,李毅嘴角便是一抽,快步沿着石阶走去。
……
金山寺的布局依山就势,山路崎岖。
不过李毅这具身体二十多年的童子功也不是白练的,几乎是身形一动,已经飞掠到了寺庙门前。
守门的两个和尚双掌合十,打了个稽首:“见过玄一师兄。”
李毅这具身体是金山寺玄字辈的和尚,因为在同辈中最年长,所以被赐法号“玄一”。
想到记忆中那个素来与他关系不错的玄二十九,李毅便觉得“玄一”这个法号其实还不错的。
随意的“嗯”了一声,已经决定要还俗的李毅忽然又停了下来,朝着其中的一个和尚问道:“我师父在什么地方?”
作为玄字辈的大师兄,玄一法师平日里都是十分的刻苦努力,许是有些用力过度,在突破童子功第七重的时候,走火入魔,才给了李毅可乘之机,来到了这个世界。
也或许正是这个原因,李毅从玄一这里得到的只是一些零零散散的记忆。
就好比,他的师父叫什么,住在什么地方……他都不知道。
不过那两个守门的弟子倒是没有多想。
“回师兄的话,法明长老正在观音阁给江流儿剃度。”被问话的那个和尚说着,指了指庙里的一座阁楼。
李毅谢了一声,转身便是往那观音阁走去。
没走几步,终于回过神来。
“法明长老……江流儿……”
这两个人的名字好熟悉,连在一起,就更是让人觉得熟悉。
脑海中电光石闪,李毅从玄一留下的那些残破的念头中,终于找到了一道模糊的人影,喃喃的自语起来:“江流儿,不会这么巧吧……”
……
法明长老虽然不是金山寺的主持,但却是寺里最德高望重的和尚,江湖传闻,这老和尚修真悟道,已得无生妙诀。
至于那江流儿,却是法明长老十八年前从江边救回来的一个弃婴,因为是顺着江河流经此地,得了个乳名,叫做江流儿。
而今天,十八岁的江流儿正式摩顶受戒,准备成为这金山寺里的一名和尚。
李毅赶到观音阁的时候,剃度已经正式开始。
僧人们分列两旁,佛音禅唱,一切恍若梦中。
高台上,法明长老亲自持刀,一边将江流儿头上的长发剃掉,一边在口中念念有词:第一刀,断除一切恶;第二刀,愿修一切善;第三刀,誓度一切众生……
江流儿闭目不言,只是任由发丝飘落,随着头发越来越少,仿佛整个人的身上都升起了一层淡淡的光辉。
李毅使劲的揉了揉眼睛,发现那江流儿身上的光辉不但没有减少,而且还在逐渐的增加着。
他下意识的看了眼两旁念着佛经的和尚们,看到的却只是一脸虔诚。
“难道是我眼花了……”默念一声,李毅忍不住又打量起自己的那个便宜师父来,一道更加光辉灿烂的玄芒,正在这和尚的眉心时隐时现着。
正在给江流儿剃度的法明似乎察觉到了别人的窥视,抬头朝着李毅这边看了一眼,发现是他之后,冲着笑了一笑。
李毅只觉整个人如沐春风,听着殿里的佛音禅唱,竟是生出了一种万事皆空,看破红尘,就此常伴青灯古佛的念头。
几乎就是同时,李毅的脑海中传来一阵古朴的钟声,将这一切驱除。
李毅回过神来,来不及查看脑海中那钟声的源头,便听台上的法明长老已经完成了整个剃度的过程,一脸慈和的看着跪拜在脚下的江流儿,笑道:“江流儿,从此你就是一名真正的僧人了,希望你日后能够勤修佛法,心怀众生……”
“弟子谨遵师父教诲,”江流儿叩头作谢,说完便是一脸期待的看着法明:“师父,弟子如今成了和尚,也该有自己的法号了吧……”
附近的几个年轻弟子忍不住发笑,江流儿习惯性的挠了挠头,触摸到光溜溜的头皮,又窘的将手放了下来。
江流儿自幼在金山寺长大,寺里的和尚多有照顾,但有时候也会去山下的镇子里,遇上同龄的孩童,说起自己的名字,总是招来别人的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