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可用?那躺在那的是什么?”
躺在那的指谁,指我吗?我头皮又开始发麻了。
“回常嬷嬷,这孩子是浣衣局里的,昨日刚送进来,伤得极重,腿还断了,不得用了。”
好吧,我确定说的是我了,明月宫啥地方啊,我不会真要被送进去吧。
“不是还没死吗?就她吧!麻溜治治送进明月宫里去,死了再说!”常嬷嬷下了定论,李德海也不敢在辩驳,诺诺应下了。
“日后进了明月宫好好照顾九皇子吧。”常嬷嬷朝我扔下了句话,也没等我起身应下,就带着人转身走了。
人还起不来,家就被换了,我心里一片迷茫,这个尊卑严明的世界,地位卑下的我被人摆弄却毫无反抗之力。
“刚还说你命硬,现下看来你着实倒霉了些。”李德海叹道。
我缓缓闭上眼睛,确定了这明月宫不是个好去处,可那又如何,总不会比那天晚上更痛苦了。
活着,春华,只要活着就都有机会。
常嬷嬷的地位不低,这个从后宫的办事效率就能看出,她一声令下,第二天我连人带伤就被抬进了明月宫。
说好的治治呢!
我压下心中的怒气,忍痛面对现实,现在的现实是布满蛛网的房顶,窗户破烂不堪四处漏风的房间,还有散发不去的霉味,明月宫不愧是明月宫,我随便躺一个地方都能赏月。
我从白天等到天黑,居然没有一个人来管我,这明月宫果然只有我一个下人了。
昨日我从安乐堂李公公那打听了一些,这明月宫的娘娘因得罪皇帝被赐死后,宫里的下人陆陆续续地也都走光了,只剩个九皇子在这,没错,就是那位抢了我胡饼的九皇子,命运可真顽皮啊(扶额苦笑)。
近来得宠的丽妃用这位九皇子的凄惨无人照料暗暗指责皇后心肠恶毒,皇后为不留话柄便让身边的常嬷嬷去挑寻个明月宫的下人。
这份差事不难但麻烦,明月宫的奴才走光后分配进来的新奴才们过一段时间就莫名其妙的死了,宫里都传明月宫娘娘的怨气不散遂找人索命,没有哪宫的主子奴才愿意和明月宫扯上关系,拉关系说情各种三推四阻,常嬷嬷便来专收容受伤残疾奴才的安乐堂找,好死不死,就我躺在那了吗。
此时多想无用,我艰难地起身,尽量不动我那被两块夹板夹着的右腿,这还是我求李公公帮我弄的,奴才命贱,安乐堂这地方只管收不管治。
房间内没点灯,还有有些月光,不然真是抹黑一片,我抽出刚才抬我担架的一根棍子,这担架还是我求两位抗我过来的公公留下的,估计是看我可怜所以不和我计较了。
我用棍子敲敲打打四处,意图吓跑小老鼠小虫子啥的,但除了散了些灰尘将自己呛到以外什么也没有。
等等!墙角的那处黑暗中有一双眼睛,吓得洒家心蹦了蹦,我浑身警戒起来,与那双眼睛对视着,一秒、两秒……五分钟中过去了,看得我眼睛都酸掉了,黑暗中的那双眼睛仍然不为所动。
没办法,我实在不想玩木头人的游戏了,遂开口道:“九皇子,我看见你了,你出来吧。”
黑暗中的眼睛眨了眨,没有回答。
“诶。”我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个窝窝头朝那边递去,“你出来,我保证不打你,还给你窝窝头吃。”
黑暗中的眼睛亮了亮,但依旧没理我。
行吧,不吃我吃,我无所谓地啃了一口窝窝头,突然,一道残影划过,熟悉的撞感,手中的窝窝头飞了。
还好我坐在床上及时用手撑住了自己,不然摔下去可能就要压到腿了,人在极度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只是我笑得有点难看。
“你还抢上瘾了是吧,我有说不给你吗!”我歇斯底里地骂道,这可能是我有生以来发出过最大的声音。
抢了窝窝头的九皇子可能被吓到了,震了震身子极快地跑出了房间,这房子里终于只剩我一人了。
“哇!”空荡荡的房间中,我奔溃大哭,可能是伤口太痛,积累已久的情绪终于爆发了,在这个安静的冷宫里,我哭得肆无忌惮,哭得惊天地泣鬼神,恨不得把所有的苦怨疼痛都宣泄出来。
我趴在床上哭得不能自已时,突然有什么“咚”的砸在我身上,我抬头看见掉落在我旁边的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摸起来硬邦邦的,我生气地对门口大骂道:“石头砸人算什么好汉!有本事单挑啊!”
“咚!”旁边的窗户又扔进来一个黑乎乎的石头,岂有此理,我捏紧了拳头,手中黑乎乎的石头被我搓破皮了,仔细一看,好嘛,原来不是石头,是颗烧焦的芋头。
望着手中的黑石头,我的眼泪戛然而止,这颗芋头外皮烧得焦黑,里面还有些夹生,微毒但能吃,我承认,此时我的负面情绪有被这黑芋头安抚到。
“谢啦。”我朝窗外道了声谢,擦干眼泪,将黑芋头焦黑的外皮剥干净,一口咬下去,有点苦,但嚼着嚼着还是能品出丝丝香甜。
窗外很安静,就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