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下贱的小蹄子!”
“月俸快交出来!”
“没银子你就死定了!”
我从剧痛中醒来,发现自己浑身发冷,衣服都湿透了,发着高烧,正惨遭殴打辱骂。
我蜷缩在墙边,试图双手抱头抵挡那如暴风骤雨般的拳脚,但身子疲软无力,动弹不得。
用力撑开沉重的眼皮,瞥见青石地板上的几双绣花鞋,还有我身上的交领长裙,脑子一激灵,不会吧!突然,一阵剧痛袭来,等我缓过来时脑海中竟多了陌生的记忆。
靠!真穿越了!
“怎么没反应了,不会死了吧。”
“死了便死了,这地方人少好处理,而且小贱人就算没了也无人会管的。”
震惊中的我只觉得那聒噪的声音烦人极了,竟生出了力气起身一把将打我的三人推开了。
“胆儿肥了啊!小贱人,你还敢装死推人是吧!”被推开的三人有些错愕又气愤。
这是三个穿着同色制服的宫女,三人再度撸起袖子朝我靠近,我朝后缩着,这条窄巷唯一的出口被她们堵住了,刚用尽力气的我不可能逃脱。
“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双手合十趴倒在地,我声泪俱下:“好姐姐们!放过我吧!月俸我明日必加倍奉上,求姐姐们饶我小命!”
没办法,现在我打打不过,逃逃不了,识时务者能苟活。
估计是没见过如此能屈之人,三个霸凌小宫女有些懵,但我匍匐跪拜的姿势极大地减缓她们的怒气,为首的吊梢眉女孩朝我走来,绣花鞋踩了下来,我脑袋被按倒在地,脸压在粗粝不平的青石板上,磨得我怄心怄肺的疼。
“行,看在你这么识趣的份上,我们便再给你一日时间,明日若双倍银子,你就死定了!”她放完警告,脚下用力地碾了碾,然后带着两人趾高气昂地走了。
趴在地上的我死死盯着她们远去的身影,冷风吹来,我不禁打了个寒战,将我从中唤醒,这副残破的身子感觉随时都能再挂一次。我连忙忍痛爬起身,一瘸一拐地寻着原主的记忆回住所。
一路上为了分散疼痛,我一边走一边读取原主留下的记忆。
这身世,怎一个惨字了得,四岁因家变被贬入宫,分进了浣衣局里,在孩子有限的记忆里,不是做工就是被打骂,因为胆小讷言不得管事嬷嬷喜欢,经常被欺负也没人管。原身已经被那三个宫女折磨了一年多,最后熬不住被我这个异世的灵魂趁虚而入了。
就在我快力竭之时,终于到了住所,浣衣局后头一排屋舍的最末一间,进门就看见一整排大通铺。我拖着沉重的身子朝记忆中的铺位走去,我软倒在了地上,浑身滚烫的我只觉得这冰凉的地板舒服极了。
接着我听见一阵脚步声,有人将我抱了起来,拍着我的脸问道:“你去哪了?怎地烧成这模样?”
我模模糊糊看见一张脸,但眼皮太沉重,更没力气说话了,意识瞬间陷入了黑暗。
再次睁开眼时,我躺在床上,入眼就是木雕房梁,斜顶青瓦。好吧,我没有在做梦(泪流满面)。
我慢慢起身,“嘶”身上的疼痛减轻了许多,但还是浑身疲乏,我最后好像倒地上来着,是哪个好心人把我抱上了床?
环顾四周,现在估摸着是上午吧,宫女宿舍里一个人没有,突然,门被推开,一个年约十一二岁,身穿绿白窄袖裙的小姑娘挎着个竹篮走了进来,见着我起身了就走过来摸摸我额头,说道:“退烧啦!你命真硬,昨晚那样儿我还以为你要嗝屁了呢。”
“咳咳!”我咳嗽几声当听不见,抬头问她:“秀娥姐姐,是你把我抱上床的吗?”
“对啊,我回来就看到你浑身脏兮兮地倒地上,还发着高烧,就帮你换了衣服抱上了床,可累死我了,还好我今日沐休。我已经替你向周嬷嬷告假了,但你好了还是得到周嬷嬷那告假的。”秀娥叮嘱道。
这还是我来到这第一次遇见的好人,从记忆里看这秀娥平时为人不错,我感激涕零:“谢谢秀娥姐姐,要是没有你,春华可能就活不成了。”说完,我眼圈竟然红了,小孩子眼窝浅,豆大的泪珠就滚落了下来。
秀娥见我哭了,有些不忍,忙过来拍拍我的头安慰道:“莫哭,如今无事了,周嬷嬷心软,待会儿你好好求个不是,不会罚你的。”说完,还往我嘴里塞了个糖。
嘴里的甜滋味的确让我好受了许多,我抽泣着止住眼泪,眨巴着泪眼开始彩虹屁:“嗯嗯,秀娥姐姐,谢谢你,你真好。”
六岁小妹妹的卖萌还是非常有杀伤力的,再想到昨日看到孩子身上的伤口,秀娥心软又心疼,总算改拍为摸头:“春华妹妹倒是比往日更活泼了些,切记嘴甜伶俐点,得了嬷嬷们喜欢,日子才好过。”
我乖巧点头受教,秀娥姐姐放心了,她只是回来放个东西,很快便出去了。
等人走后,我开始翻找床铺以及床尾的储物箱,但找遍了整个铺位,除了衣物和日常用品竟然啥也没有。
宫女按例每月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