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很明媚,颜白的心情很好,因为从昨晚开始终于没有听到伤患悄悄离世的消息。
在野外就是不好,蚊子多得要命,身上被蚊子咬了一身的包,但奇怪的是却不怎么痒,在小河里冲个了凉,瞬间就带走了起床气,看着大牛扔掉拐杖也准备下河,颜白赶紧喝止。
“大牛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痛是吧,这才几天你都想下河,万一感染发炎了咋办?还要不要命了,还娶不娶媳妇了?”
大牛扯了扯自己的兜裆布,苦笑道:“我也不想啊,可二狗那驴日瞎的说我骚裆,我这不洗洗,以后咋回去见人呀!”
颜白从水里站起身,胡乱地抖了抖身上的水:“是见人重要还是命重要,去去,水里有水猴子,敢下水我打断你的腿!”
“我看你就是个水猴子!”
就在这时,尉迟宝琳赶忙走来,站在小河边大声道:“别洗了,快快,山下来了好多辆马车,护卫的人看不到头,难不成是来接咱们回家的?又或者是城里的哪个二百五听说小爷在这里,特来看望?”
看着喋喋不休的尉迟宝琳,颜白有些想笑。
看吧,就算胡茬子长了那么多,不也像个孩子!
颜白咧嘴笑了笑,随后又有些苦恼,现在的野外不比后世的野外,这里没开化的地方很多,虽说景色不错,但也危机重重,这几天每日都有人抓到辣条,颜白感叹着生命易逝的同时,连续吃了好几天的蛇羹。
穿好衣服等了片刻,黄牙突然兴冲冲的冲到营地里:“看清了,看清了,启禀两位校尉,不远处的队伍里有中山王,有程小公爷,有宗正卿之子李晦,还有颜家中书侍郎之子颜善,奉陛下之命前来看望为国征战的勇士。”
听着黄牙这一嗓子,营地的伤患开始大哭,那哭声真是惊天动地,把颜白吓了一大跳,以为又是哪个伤患扛不住走了,赶紧冲到营地里,见众人都好好的,才长长吁了口气。
颜白不知道大伙为什么会哭,偷听了一会儿,才慢慢明白过来,原来是听说陛下派人前来探望,感动的哭泣。
颜白依着树干,摸着靑虚虚的下巴不由的陷入沉思,难不成后世的朝鲜就是跟大唐学的?
就在颜白沉思的时候,一队队威武的将士,一辆辆马车井然有序地进入了营地中。
好家伙,怪不得尉迟宝琳会说队伍看不到尾呢,这先前能够容纳三千骑兵的营地一下子就被这来看望的人挤得满满当当,看着这些人开始从车上一箱子一箱子的往外搬铜钱,布帛,颜白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这个时候不应该搬营养品或者疗伤的药草么?
这时候人群突然让开一条道,一辆很是精美大气的马车上走出一个少年,十岁出头的模样,头戴金冠,身穿暗金色的衣袍,在颜白惊讶的眼神中尉迟宝琳突然冲了过去,单膝着地,抱拳行礼。
“尉迟宝琳拜见中山王!”
少年点了点头,尉迟宝琳站起身,然后弯着腰,脸上堆砌着谄媚的笑,嘴皮子上下翻动,小声的在介绍着什么。
随着尉迟宝琳伸手一指,身穿黄色衣衫的少年朝着颜白快步走来,就在颜白考虑要不要学着尉迟宝琳那样子行礼的时候,这少年却突然拱手行礼。
“父皇听闻颜校尉在军营救死扶伤神仙手段,因国事繁忙不能脱身,走前特令孤一定要当面致谢,先生大才,孤李承乾代全军将士,请颜校尉受礼!”
(父皇这个称呼在唐朝其实是没有的,包括后面的皇后娘娘应该称为皇后殿下,考虑到读者的阅读习惯就改了。)
李承乾?
这小孩是李承乾?
喜欢男人的李承乾?
在众人的注视下,颜白慢慢地挺直了腰杆,拱拱手:“举手之劳,分内之事,陛下和中山王的夸赞实在令我汗颜,当不得如此厚礼,汗颜,实在汗颜啊!”
场面话,实实在在的场面话,但众人在看到颜白如此‘懂事’后不由的松了口气。
就在颜白以为事情要结束的时候,又走来一个人,看起来二十多岁,温文尔雅,胳膊下还夹着一卷书,在颜白惊骇莫名的眼神中,躬身道:“侄儿颜善,拜见叔叔!”
侄儿?
叔叔?
老天爷,这大侄儿不认识啊!
颜善打量了颜白一眼,随后低下头,心里暗暗沉思,看来果真如老祖宗说的那样,自己的这个叔叔变了不少,眉宇间没有了先前的浮躁,反而多了几分稳重,看来军营里果真是个锻炼人的地方。
颜善决定多观察观察,待到晚间就给家里写信,一是让老祖宗安心,二是把颜白叔叔的变化给阿耶和老祖宗汇报一下。
李承乾表扬完了颜白,随后就去了伤兵营,掏出一卷圣旨,奶声奶气地宣读起来,圣旨的词汇很深奥,颜白只听懂了劳苦功高,为国辛劳,等等……
伤兵营哭声一片,不少人挣扎着要起身行礼,好在李承乾很有眼色,知道这些人都有伤在身,朗读圣旨之前先做了说明,不然明日伤兵营地又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