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的家伙们虽然一时半会没有跟上来,但很显然并没有放弃的打算,这些人一直在沿着林子向前搜寻,走在前边的两人也不敢放松警惕,小心翼翼地利用山林掩饰自己的踪迹。
“你既明知道他们在埋伏,为什么还要从这儿过?”卓铭有些不解,离开江南的道路又不只此一条,避开对方不就成了吗?
曲冬凌这次没有解答他的疑惑,反而问道:“皇城内卫圈养的信鸽从江南传讯到京都需要多久?”
卓铭算了一下,并不十分确定地回道:“若是不出意外,三日内消息便能到张大人手里。”
曲冬凌点头,他似乎是陷入了某种思考之中,便沉默着不再说话。
卓铭还在抓耳挠腮去等他的回复,见他不说话便又忍不住问道:“你究竟在筹谋着什么?”
他虽然不知道曲冬凌的计划,但是敏锐地察觉对方每一个举动都不是随心而为,背后有着某种他看不透的原因。
曲冬凌:“在下只是想助魏大人一臂之力而已。”
云天山庄一百多口死得过于惨烈,曲冬凌决不能忍受幕后真凶就这般逍遥法外。
他虽未见过那位成安王,但关于对方的传闻却知道不少,成安王幼年时便被人发现天资卓绝,当时的三清观观主不忍见其浪费天赋,便亲自指导其武功修炼,皇家亦是不缺名师教导,多方加成下,成安王的武功进度几乎是一日千里。
待到其武功小成,便遵皇命带兵平叛,彼时由于皇帝昏庸,朝堂奸臣当道,各地早已乱成一片,常有起义军举旗造反,成安王在带兵上也确实有些本事,不少叛军都败于他手,那段时日天下确实是安稳了一些。
待到皇帝末年时期,其昏庸程度更上一层楼,变本加厉地压榨百姓,不断加重赋税,又遇到年景不好,各地大灾,百姓苦不堪言,导致各地反抗更加汹涌,而成安王当时因为独子病重,爱妻去世,自身又卷入夺嫡之争自顾不暇,根本无心带兵。
待到一切落定,新帝登基,对成安王也颇为信重,不仅将暗卫死士都交给他,更是给了他军权,希望他能消灭叛军,可此时一切都来不及了,叛军早成气候,天下已经大乱。
后来因为战乱,其消息便不太多了,前朝皇室的下场都不是很好,成安王据说也早就死在了战乱之中,当然,如今他们已经知道这消息是假的了。
但观其生平作为,带兵风格,成安王是继承了皇室奢靡无度,刚愎自用的行事作风的,更何况皇家的死士均是精心培养,没有主人的命令,其他任何人都休想号令。
但从曲冬凌出现在江南到他离开,也不过区区一日的工夫,这些黑衣人却已经放弃妙音阁转来追踪他,这绝不可能是他们自作主张,那就只能说明,对他们发号施令之人怕是就在附近,才能让他们及时调整。
而这发号施令者是谁,除成安王之外不做第二人选。
他心知魏建宁此时约莫正在赶去蜀地的路上,因为那位成安王封地即在蜀地,势力范围也在那边,其出现在蜀地的可能性是最大的。只是他们没想到那位九十多岁的老王爷,还愿意离开故土,亲自前来江南。
他对着卓铭说道:“再过半日我们便能穿过这片林子,到时候你我二人便分开吧。”
卓铭有些不明所以:“分开,为什么要分开?”他警惕地问道:“你想甩开我去做什么?”
曲冬凌摸了摸鼻子,这回卓铭真是冤枉他了,他对着卓铭解释:“并非我想甩开你,”他将自己的猜测说出,随后便说道:“我需要阁下去给魏大人传信,告知他这个消息。”
卓铭皱着眉迟疑的说道:“这不过是你的推测,万一成安王没有过来,又要如何?”
曲冬凌却是笑的自信,他调笑道:“卓兄夸了我半天,说我消息灵通,如今却是不相信我了?”接着他面色一整,“你只管将消息传到,魏大人自会判断。”
卓铭自己小声嘀嘀咕咕:“我总觉得你就是在找借口甩开我。”
不过曲冬凌说的也对,这么重要的消息,他肯定要让魏建宁知道,该如何判断那是魏建宁自己的事情。
也不知道是两人的小心谨慎发挥了作用,还是其他别的什么原因,总之,一直到他们走出密林,后面的人也没有追上来。
等到了合适的地方,两人便准备分开。
卓铭不确定地问道:“你当真不打算和我一同回去?”
他给魏建宁传信,肯定不可能现在直接去追魏建宁,人家已经出发一天多了,哪怕他脚程再快也难以追上对方。
他是打算回到江南内卫所,通过那边的信鸽给魏建宁一行人传信。
曲冬凌摇摇头:“我还是在外面安全一些。”
卓铭有些遗憾地叹道:“那你多保重。”
成吧,看来他打算继续跟着人套点消息的计划要落空了,他这一趟回江南再回来,这家伙没准跑到哪里去了。
卓铭的身影消失在曲冬凌的视野之内后,他未做犹豫,转身便找个犄角旮旯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