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明叹了一口气,说道:“原来是胎盘,未成形的胎盘!不知道里面有什么缘故,让她有这么多的怨念……”我撇了撇嘴,懒得去理会,把门关上,回身检查了一下那警察的手,发现上面有一些尸毒,我扣着他的肘弯,严肃地说道:“马上去找糯米来拔毒!”
旁边的人愣住了,看向中年警官,那个中尸毒的警察觉得头晕目眩,连忙大声喊他们老大:“欧队,欧队,照他说的做,我可能真的中毒了。”中年警官连忙问我是什么糯米,我说普通的糯米就行,他赶忙叫手下去买。我又说去找点烈性杀毒剂来,不要开门,里面的虫子应该都有毒性,杀干净,不要留后患。他也照做。
茅克明收拾好自己的家当,朝我拱手说:“陆道友,想不到你还懂些驱毒之术,克明承蒙援手,多谢了。”我大汗,说你这是什么劳什子称呼,我什么时候转职当道友了。我连忙摆手,说你要不要再做一场法事,超度一下过世的亡灵?他说也对,问中年警官行不行?
中年警官说可以,你搞吧,一会给做一下笔录就可以。说完他打电话呼叫局里面派人来增援,说发生了一起人命案。我出了门口,楼道里堵了一堆人围观。那个中年警官过来给我谈了一下,我知道他姓欧阳,我叫他欧阳警官,他说一会做一下笔录吧,我说可以,这是一个公民的义务。他又问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说我也只是旁观的,略懂一点,要问什么,还需要找里面那位专业人士。
那是个道士,好像有点儿本领呢。
过了一会儿,有人买了糯米来,我把糯米放在那个中了尸毒的警察手臂上,用水浸润贴裹着。没多久,糯米变成了黑色,再换了一堆,又黑了,我连续拔了三次,终于没有再黑了,他的脸色变得好了一些,我给他交代道:“回家之后,熬猪油莲子红糖水喝,连喝三天,不可间断,毒性方消。”他点头谨记,又问了我的手机号码,以作联系。
这时候他们联系到附近防疫站的人来了,带来了乙硫磷杀虫剂,一阵狂喷,把卫生间里面的虫子消灭干净,有人来找我做笔录,我将刚才的情况作了叙述。过了一会儿,欧阳警官找到我,握着我的手说感谢,还说有什么问题还可能要找我去局里面一趟,让我暂时不要离开东官市里,
我说可以,接着,那个茅克明做完法事,给人带走了。
我回到了家里,一身血气,还滴滴答答的,熏得自己都恶心。刚才在那浴室里看到的一屋子的虫,别人恶心,我肚子里那位却是一阵闹腾,居然馋得不行。我无奈,将它放出来,从冰箱里拿出动物内脏切上,和着二锅头给它混好,做出它今天的伙食。它翻滚着肥身子,赖着不肯吃,我管它爱吃不爱吃,把衣服脱下来扔垃圾桶里,把浴缸里放上一缸子热水,躺进去,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我一闭上眼睛,就能够看见那个女财务腾空而起的头颅,和喷溅的鲜血。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活生生的人,失去了生命。
我也是普通人,不是天生冷心肠,铁血,所以越想越难过,生命是如此的脆弱,而我,似乎并没有坚强许多。人死之后会是怎么样的呢?我看见过了鬼魂,但是却不知道它们去了何方,百年之后,我又将停驻在哪里?
是一粒尘埃,还是在黄泉地狱中,饱受折磨?
又或者,死寂,知道宇宙的湮灭,新世界的崛起……
这时候有电话进来,我拿过来看,是在老家的马海波,我想一想,自己跟人民警察还真的是有缘份,自嘲着,我接通电话,马海波跟我一阵寒暄之后,说起罗婆婆于昨日病逝的消息,我说我知道了,案子判得怎么样?马海波说还在走司法程序呢,大概要等王宝松的精神状况报告出来才知道。
我洗完澡出来,发现朵朵蹲在垃圾桶旁,撅着身子在猛吸那里的血腥味。
金蚕蛊那肥虫子干脆就不见了。
我赶紧把垃圾桶的袋子捆好,不让朵朵看,让她看电视去,我找了金蚕蛊一圈没找着,心中集中精神联系,发现这小东西还真的溜着爬下楼去,准备去吃虫子尸体。
那些可是沾惹了乙硫磷的,我不知道这东西对金蚕蛊到底有没有害,但是我可不敢保证,赶紧念咒,把那小东西强制召回来。它不情不愿,没办法,我只有承诺它,改天送它去郊区某个蝎子园里面,让它大吃一顿,它这才爬回来,也没有理餐桌上的内脏拌酒,跟朵朵玩去了,不理我。
我也不在意,这小东西就是那狗脾气。
第三天星期六,我给自己放了个小假,驾车去西城郊区的某个度假山庄玩。那山庄旁边就是有一个蝎子园,专门养各种各样的蝎子,提供给药品公司和化妆品公司的。我带着朵朵的瓷娃娃在山庄里面闲逛,风景秀丽,但是形单影只,看着别人成双成对地在林间草荫间卿卿我我,更加无趣,将金蚕蛊放出后,我就去睡觉。
下午五点,睡得迷迷糊糊的我菊花一紧,知道它酒饱饭足了,于是驱车回家。
刚一走上大楼前的台阶,一个青袍束腿的杂毛小道就朝我作揖,唱喏道:“这位道友,贫道这厢有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