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万和等三人来到车厢门处,从车门的缝隙中向外张望,也没有看出啥名堂,胡大义说道:“别瞅了,黑咕隆咚啥也瞅不到,都回去继续睡觉。”
三人重新返回角落的弹药箱上坐下,原本站起来的士兵,同样跟着重新坐下或躺下休息。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车身再次晃荡起来,跟着响起了一声汽笛声。
张万和急忙伸手扶住车厢坐稳后说道:“妈拉个巴子!这他娘的整个啥名堂。”
于思洋感觉了一下说道:“连长,这不对呀!这火车是在往回开。”
张万和抬眼向外看了一眼,随手习惯性从腰间皮带上一个黑色硫化牛皮制成正方形盒子中掏出一个小巧精致的中正式指北针,大拇指向前一翻,看了一眼说道:“没错!这是往回开。”
这下,车厢里的人们都开始低声议论起来。
顿时,车厢内便呼起了一阵乱糟糟的议论声。
“不会吧?怎么还想让咱们上吗?”
“有这种可能,谁让咱们现在是后娘养的。”
“是啊!咱们都跟小鬼子打了一个月了,怎么也应该让咱们喘口气不是。”
……
车厢内,听着士兵们的议论,胡大义把目光收回后对于思洋说道:“小洋子,你来参谋参谋,姥姥的,这是咋回事?”
于思洋用手把军帽扶正了一下,想了想说道:“俺估计这一定是北面的哪段防线说不定被小鬼子突破了,咱们这是回头建立新的防线,看来咱们又要打阻击了。”
张万和将中正式指北针收好,又伸手掏出怀表看了看说道:“按刚刚的速度,这都快到石门了,这往回一走,没准俺们怕真的要得守保定。”
胡大义说道:“连长,不是说这保定是由以嫡系**军第五十二军为首的十万大军来守吗?怎么还让俺们东北军上啊!”
靠着车厢的张万和将怀表收了起来,望着车厢顶那摇摇晃晃的马灯说道:“天知道!没准是把兵力又调到上海方向去了,听说那边打得更邪乎。”
于思洋想想说道:“俺琢磨着应该是保定外围的防线吃紧,这是让咱东北军去填坑。”
张万和点头说道:“小洋子的这话俺看靠谱。”
胡大义一想到又要去打阻击,顿时没有兴趣,用手拍着屁股下坐的弹药箱说道:“姥姥的,这枪里就他娘的几发子弹了,不给老子补充,那还打个屁。”
于思洋也下意识地摸了摸仅剩下两排子弹的子弹带说道:“连长,是得向上面反映一下,要不这仗还真没法打。”
胡大义跟着把一把他从二十九路军撤退的士兵中要来的大刀放在大腿上说道:“难道这把大刀还真要派上用场。”
于思洋笑着说道:“胡子,你要爱使刀,赶明俺给你整把小鬼子的尉官刀来。”
还没有等胡大义答腔,前面不远处的一名魁梧的战士将头凑过来说道:“洋哥,俺也要一把。”
“滚!你这个疯子,那都有你。”于思洋将脚直接抬起踢了这战士一脚,那战士灵巧地向后一退,躲开了。
张万和听着众人的谈话,心里也烦了起来,大手一挥说道:“别管那些,继续睡觉,谁知道明天还有没时间睡了。”接着又冲着那些还在议论的士兵吼了一嗓子道:“都吵个球,睡觉!”
车厢内再次恢复了安宁,不一会,这呼噜声就此起彼落开了。
火车在铁道上行驶着,车厢内,在有节奏的咣当咣当声和此起彼伏的呼噜声相伴中,时间在其自然规律下一分一秒的向前走着。
车厢外,那淅沥沥的小雨也在不知不觉中停了下来。
呜——随着一声长长的汽笛声,火车在哐当当的一阵响动后,再次停了下来。
哐当——随着沉重的车厢滑轨拉门被拉开,扑面而来的阴冷潮湿令车厢里的所有人都为之一醒,阴霾的夜色下,昏暗的站台上不时飘过阵阵蒸汽机车释放出的白色水汽,大团大团的弥漫飘散在站台上。
远处传来传令兵的嘶吼:“全体下车!原地待命!不得喧哗!原地待命……不得喧哗……”
张万和伸头看了一眼车厢外面,回身吼道:“还都他姥姥的挺尸啊,下车!”
八连八十多人挤在一节闷罐车里,听到这催命的嘶吼声,纷纷站起身来,拿起随身物品和武器,骂骂唧唧的回应着,一个跟着一个跳下了站台。
“这他娘的到哪了?是保定吗?”于思洋背上背包,将一顶日式九零式钢盔挂在背包上,把手里的辽十三式七九步枪反甩在肩后,探头向四周看了看,跳下车厢,抬头看了一眼北方的天空,黑暗的北方天际,不时爆发出冷冽的闪光,断续照亮着阴沉的云底,隐隐夹杂着隆隆的轰鸣。
于思洋回头向站台上看去,昏暗的灯光中,保定站三个字映入眼帘。
于思洋伸手扶了一把刚刚跳下车厢的胡大义说道:“胡子,看到没,这还真到了保定。”
胡大义看了一眼站牌说道:“小洋子,看来你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