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江与彬提着药箱匆匆赶到了。
看了眼如懿的伤势,索幸并无大碍,只是烫伤了脸,只需每日在脸上擦些药膏即可。
最让他担心的还是惢心,匆匆给如懿上完药,不听如懿笑着道谢完,就将惢心带出来说体己话了。
“惢心,还好你没跟着她去慎刑司,我这一路走过来担惊受怕腿都发软,生怕你受到牵连。”
“如懿偷偷去慎刑司的事,皇上已经知道了。”
惢心一顿,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颤颤巍巍的问:“我不会要背锅处死了吧?”
江与彬说起来都有些后怕:“差点...就差一点...还好你没跟着出去。”
“就是可怜了李玉,皇上命人去查,查出来娴主儿能从延禧宫出去是李玉公公从中作梗,当即下令杖毙了,尸首已经扔去乱葬岗了。”
“啊...!”惢心惊了,一颗心慌乱的不行。
可怜了无辜的李玉,他们这些做奴婢的,真是每天提着脑袋过日子,稍有不慎就得为了主子丢了脑袋。
“那皇上说怎么处罚娴主儿了吗?”
“娴主儿毕竟是主子,而且还因为此事伤了脸,皇上就算要责罚也不是现在。”
“这个娴主儿...!我劝她好几次,低调行事低调行事...得想办法解了禁足才能出去,谁知道她想了半天就想了这个损招啊!还连累了李玉!”
惢心眉宇间抹不开的愁绪,急得来回踱步。
江与彬更是急得一手捏拳,不停捶在手心:“惢心,咱们快想想该怎么办吧!照娴主儿这么荒唐闹下去,下一个丢了命的就是你了!”
“而且你都二十七了,早就过了宫女出宫的年纪。不如你去求了皇后娘娘的恩典,许她放你出宫呢,此事合情合理啊。”
“我何尝不想呢。可是你也知道,皇后娘娘是娴主儿的姑母,就娴主儿那拧巴劲儿,没人愿意忠心伺候她。皇后娘娘是不愿意放我出宫的。”
两人一时间没了主意,手足无措的站在殿外,不知该如何是好。
“惢心惢心!你快进来!”如懿在屋里扯着嗓子喊。
“哎!来了!”惢心伸着脖子,对屋里回应了一声,转头和江与彬匆忙告别,“你先回去吧,我会想办法的。”
江与彬无奈叹了口气,只能眼睁睁看着惢心单薄的身影匆忙进了延禧宫的大门。
“主儿,刚刚江太医和奴婢交代了些事情。”惢心进屋解释道。
江太医上过药后,如懿痛感轻了不少,现在已经能正常讲话了。
“嗯。”她缓缓点头,面上看不出悲喜,“你去找李玉为夏常在办一场法事吧,再让李玉找个大师好好超度超度。”
惢心怀疑自己听错了:“啊?”
只见如懿淡淡一笑,再次点了点头。
好歹李玉公公是御前的人,是直接听命于皇上的。如懿却借着李玉对自己单相思的情谊,毫不客气的使唤他。
而且夏常在扇了如懿好几个巴掌不说,第二天就把滚烫的鸡汤泼她脸上,差点就毁容了,如懿居然还为她超度?
惢心不敢相信,壮着胆子问:“给夏常在办法事...还要超度?她害的您这么惨,您为何还对她这么好?”
如懿也说不出来个所以然,沉默了半晌才说:“深宫冷寂又无情,就当是做件善事,暖暖已逝之人的心吧。”
主儿又温暖了。
惢心不能理解。
“主儿,李玉公公他...”惢心张了张嘴,想说的话哽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如懿察觉到不对,连忙问道:“李玉怎么了?”
惢心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深吸一口气后缓缓道:“李公公因为私自将您放出延禧宫,已经被杖毙了,连尸首都扔去乱葬岗了。”
“怎么会呢?”如懿不停眨巴着眼睛,可细细看去里面只是空洞的眸子,并无任何悲喜。
“溜出延禧宫这一局天衣无缝,怎么会让皇上知道了呢?”
惢心心想,还不是你在外头招摇过市,被夏冬春泼了鸡汤毁容之事六宫上下都知道了。
半晌,如懿终于回过神来,眼角缓缓流下一滴泪......
“主儿,您再心疼也不能为了他哭啊,如今延禧宫里都是新晋妃嫔,人多眼杂的别被外头人听见了,落人口舌。”
纵使惢心也在为李玉惋惜,却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哭成这样......
“惢心。”如懿擦了擦泪,声音都哽咽了。
“哎,奴婢在呢。”
“那给夏常在超度的事就交给江与彬吧,顺便给李玉也找个风水宝地葬了,一同超度。”
惢心惊了,谁不知道李玉的尸首是皇上亲自下令扔去的乱葬岗。让江与彬违背皇上的命令给他寻风水宝地???还超度???就为了显得她善良???
如懿这是想让她和江与彬死啊!
可如懿却还是大言不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