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酌言是年初八上班。
上班后一直在公司附近住,他复工后很忙,公司又是不定时加班。
加上他还要改论文,压根就腾不出时间和叶初苒约会。
偏生他女朋友却非常理解他,怕去他那里住打扰到他写论文,每天就和他视频一个小时就满足了。
谢酌言对此感到很无奈。
2月20日那天,谢酌言又做了一个梦,再次梦到他乘坐那架飞机坠机,梦到他死了,家人给他下葬。
他还梦到哭得伤心欲绝的叶初苒,葬礼当天晚上,女孩纤薄瘦弱的身躯躺在床上痛哭,她压抑着哭声,哭着哭着就睡着了,满脸泪痕。
谢酌言握紧拳头,额头的青筋暴起,他想醒来却醒不过来,女孩的压抑的哭声犹如响在耳边。
密密麻麻的痛感涌上心头,心痛到仿佛全身的血肉被割裂一般,眼泪从眼角滑落,滴在枕头上。
梦还在继续,那是个极其恶劣的天气,窗外下着大雨,叶初苒在浴室里,衣服都不脱就坐在浴缸里。
她手里拿着一瓶红酒,脸色憔悴,双目哭得通红,眼泪无声地掉落,“阿言,你在那边过得好吗?”
她仰头灌酒,许是喝得太急,叶初苒剧烈咳嗽起来,也不知她从哪里拿出一把折叠水果刀,不带一丝犹豫地就往手腕上割,笑着闭上眼睛。
刀是割在她手腕上,谢酌言却觉得那把刀捅进了他心窝,心口疼得使他每吸一口空气都像在吸刀片。
谢酌言从床上惊醒。
他满头大汗,心脏还密密麻麻疼着,一连做了好几个梦,他整个人仿佛跑了长长的马拉松,虚脱了。
所以,他是死了吗?
忆起那天在酒店,叶初苒喝得酩酊大醉,说在套房看到了鬼,那天她也是像梦里那样,问他过得好不好。
后半夜。
谢酌言怎么也睡不着,闭眼就是叶初苒在浴缸割腕的画面,还有她像行尸走肉般去参加他的葬礼。
几个梦结合在一起是,他去洛杉矶出差,所乘坐的飞机坠机了,葬礼是2月10举行,坠机是1月24日。
也就是隔了半个月才确认他死了,他死之后,叶初苒极度悲伤,整日整夜酗酒,还轻生了。
谢酌言摸到手机点进通讯录,指尖覆在她名字上方,指腹距离屏幕只有0.1毫米,他掐灭手机。
现在凌晨三点多,她在睡觉。
不能打扰她。
谢酌言轻叹一声,做那些梦醒来后,他紧皱着的眉头就没舒展开。
……
叶初苒是三月初开学,开学当天,谢酌言告诉她,他已成功保研至本校,也是这时,她才知道他去年就申请保研了,瞒着她是想给她惊喜。
她惊吓大过惊喜,怪不得不打算留在那个公司,原来是要读研。
惊吓过后,她又焦虑起来。
她们大四是十一月月底出去实习,到时候他们还不是分隔两地。
不过她只是焦虑一会儿,事已至此,她想再多也没用,她只想好好珍惜和他在学校里的时光。
谢酌言毕业那天,学校食堂免费给大四学生提供午餐。
学生毕业典礼在六月初,谢酌言他们班毕业典礼结束后要拍毕业照,叶初苒提前准备了花和礼物。
他们班拍毕业照时,她抱着一束花站在不远处的树荫下,她没告诉谢酌言她来看他拍毕业照。
建筑学19届只有两个班,辅导员带两个班,所以他们拍毕业照是两个班先拍几张,之后再分开拍。
叶初苒看过去,乌泱泱的一群人站在图书馆前门楼梯上,几乎全是男生,女生不到男生的三分之一。
她一眼便看到站在C位的谢酌言,他们都把帽子拿在手上,摄影师在前面指挥他们站位和姿势。
建筑学所属工科,他们的学士服领子颜色是黄色的,一片黑色中映出一点点的黄,很是惹眼。
叶初苒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他,谢酌言本就是冷白皮,皮肤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更白,五官深邃立体,身材颀长,在人群中很是出众。
“酌言,小学妹来了。”
谢酌言看过去,目光与她交汇,女孩站在树荫下,一身温柔的白裙子,单手抱着花,笑盈盈地看他。
吴 月自然也看到了叶初苒,看了几秒便收回视线,他们两个班的女生都站在前面,刚好够站两排。
她听到旁边的女生说:“装腔作势,她不用上课的吗?”
然而话音刚落就听到后面男同学的声音,“羡慕死我了,我什么时候也能有个乖乖软软的女朋友。”
“梁卿月都毕业一年了,她为什么不竞选我们学校的校花?这长的多好看啊,说出去多有面子啊。”
“可能不喜欢校花这个称呼。”
“这两年招生视频都有她,评论区大半人都在夸她长得好看,要是她有视频账号,指不定涨多少粉。”
吴 月闻言有些不悦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