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的新年一日日过去,钱臣和茹宏图就住在缇花街的家里哪也不去。他们终日**,仿佛要把自茹宏图离开了本该亲密的时光全部补回来。到了年初五按习俗是迎财神的时候,缇花街的大小商铺都陆续开门,狭窄的街巷也逐渐热闹起来。
茹宏图心里也盘算着既然生活回归正轨,那自己的包子铺也可以准备重新营业了。他把这事跟钱臣提了,钱臣也把想重新改造缇花街的想法与他全盘托出。茹宏图原本有些吃惊,可转念一想这的确是能同时兼顾缇花街居民的生活根本与钱氏利益需求的最好办法,便答应下来。得知还有一些居民对亲自游说的钱臣充满戒备,茹宏图决定由自己这个原住民出面去劝导他们。
重回缇花街,其实茹宏图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宁婶一家。即便自己当初离开时已经决心将包子铺送给他们,可最终包子铺还是原封不动地留存着,其中定然也是有他们一家的用心。
宁家的五金店初五也做扫除迎财神,宁小妍是第一个发现站在店外等着他们开门的茹宏图和钱臣。“啊啊啊!”宁小妍发出一声不受控制的尖叫,宁婶听见女儿的尖叫声也匆忙跑出来:“囡囡怎么回事?!”茹宏图提着两手年货不好意思地笑着:“是我,宁婶。我回来了,没和你们打招呼,吓到小妍……”还没等他话说完,宁小妍就冲上来一把抱住了茹宏图,力气之大把他撞退几步。“坏茹宏图!骗我们!把钥匙留下偷偷走了!大坏蛋!”她虽然嘴里骂着,但眼泪鼻涕流得一个不少,差点全擦茹宏图身上了。
宁婶的情绪比女儿稳定得多,但也快步走在过来扶着茹宏图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一番:“你的伤……都好了?怎么那么久都没消息,还没头没尾地留下一个字条和钥匙就走了。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那个姓钱的流氓逼你做什么了?!”
钱臣在一旁清清嗓子,表示被骂流氓的正主还在这儿呢。茹宏图赶紧圆场:“婶子,我一切都好,这不是赶着回来给你们拜年嘛。也是有些话……咱们进去说吧。”钱臣知道自己在宁婶心里没什么好形象可言,便示意茹宏图自己就在外面等着。
进屋见到正打扫着的宁叔,茹宏图又是一番寒暄,送上年货后才落了座。宁婶关切问他:“你跟着那个流氓走后就没了音讯,我们还以为你被……可又见你后来留了字条和钥匙,也知道你大约是康复了。只是奇怪你为什么康复了也不见人还留下那样的话,简直跟永远也不回来似的。我和你宁叔当初差点都商量是不是要报警!”
茹宏图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让你们担心了,其实没有什么大事。我只是觉得在桦市待得太久了,想出去走走。”他轻描淡写地掩盖过许多内情继续说:“后来我就去了榕湖城,没想到在那里居然阴差阳错地遇到了我妈。”
“秀红?!”宁婶一脸不可置信,这个同村出来的姐妹居然在离家出走十几年之后还能被她抛弃的儿子碰上,“她现在过得怎么样?”茹宏图笑着说:“她过得挺好的,有看新的家庭,有优秀又可爱的女儿。开上了小车,甚至还有一家自己的美容院呢。”宁婶看着茹宏图,她没有问陈秀红为什么没跟茹宏图一块儿回来,答案从他笑容中淡淡的苦涩里显而易见。
“好啊,那……很好啊。她那么勤快,前半辈子又过得苦,后面享享福也是应该的,”宁婶沉默半晌又加了一句,“你别怪她。”“嗯,”茹宏图低声应了后便岔开话题,“其实我来是想跟您和叔说一声,包子铺我打算接受阿臣的想法拆除重……”
宁婶唰地站起来表情尤为激动:“你疯啦!那可是你妈好不容易在桦市挣下的铺子!还有你爸,虽然是个混账玩意儿但这铺子多少也有他出的一份力。这是你家的根,怎么能说拆就拆?!连个落脚地都没有你以后不娶老婆啦?!”宁叔看茹宏图半低着头认自己老婆骂,赶紧扯了扯她:“别激动别激动,娃儿都那么大了也听听他的想法嘛。”
“宁婶,你也说了这是我爸妈挣下的铺子。可是你看,现在他们还有谁在这里吗?”茹宏图轻声道,“我刚才没说完,包子铺我打算接受阿臣的想法拆除重建。从今往后那里就是我新的家了。”
“你们先前也与阿臣有过接触,想必知道咱们缇花街现在的处境。如今没有振青帮和钱门的争斗制衡,其实我们的安稳日子早就岌岌可危。哪怕不是钱氏,缇花街只要还坐落在这里就迟早会被更多利益集团盯上。”
“所以从我开始,我接受对包子铺的拆除改造。其实也没有什么太多改变,我以后还是能在这儿卖包子。”茹宏图真心笑了笑。
“至于您说的娶媳妇,我不会娶谁的。也请您不要在我面前骂阿臣流氓……对于我来说,现在已经没有比他更重要的人了。“
宁婶听完半晌才反应过来茹宏图一口一个的“阿臣”指的就是那个在缇花街游说过居民们好几轮的黑老大,虽然自己家是绝对不会开门见他的。“你这小子,说话奇奇怪怪的,什么叫‘没有比他更重要的人’……”宁婶说着说着脸色开始逐渐变得不自然,因为她想起茹宏图的上一句就是不会娶媳妇。
从村里出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