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茹宏图的神经才放松下来,把脖子上的领带一甩瘫在床上:“我今晚还装的不错吧?唉,也是险……差点因为不会用刀叉而露馅了。”钱臣也躺在他旁边侧身撑着脸问:“露什么馅?”
“就我其实是一开包子铺的啊。”
“开包子铺又怎么了,”钱臣挑眉,“一天客流量比这新开的度假村也不见得少吧?”茹宏图听到钱臣话语里都在维护他,不由得哧哧笑出来。钱臣倒是一副认真的样子:“以前去找你的时候好几次店门口都排长队,车都开不进去。”茹宏图刚想接话说车子本来就不该开进小巷里的,可话到嘴边却生生吞下去了。
“现在”的茹宏图不应该记得钱臣开车来找过他的事情,因为最近相处得太自然,茹宏图差一点就要顺着说下去了。万一钱臣反应过来可是怎么圆都圆不过去的。
“呃啊?有吗……呵呵。”茹宏图憨笑两声,钱臣却用一种很认真的眼神看着他,呢喃道:“是有的。只不过……你不记得了。”
钱臣起初会去看茹宏图的包子店开得怎么样,是因为心里愧疚与道上所谓的“义气”在敦促。仔细回忆起来,茹宏图的表白带给他的震惊触动一点也不小――怎么会有人在看到经受蒙蔽背叛、跌落谷底落魄不堪的他时还能坚定地说出喜欢?因此不由得注意到茹宏图,也曾想过那是不是茹宏图一时情急说出来安慰他的话,也曾有意试探茹宏图的真心。钱臣踌躇要不要重新开启一段恋情,可哪怕是年少相识的李帝如都背叛了他,仅仅是几面之缘的茹宏图就能够相信了吗?
但即便茹宏图不再说起喜欢,他的眼睛看着自己时还是那么坦荡明亮,无论钱臣身边是否有人、无论他的内心深处是否还忘不了李帝如,茹宏图仿佛一概不管。他只做沉默伫立的灯塔,想要为钱臣灰暗的心里亮一束光。
“快些想起来吧……”钱臣垂首吻在仰面躺着的茹宏图的嘴唇上。
他不想再逃避,想要摆脱过去的阴影。想要回应这只忠诚勇敢的“小狗”的感情,告诉他我也喜欢你。
可剖白的时机不是现在,钱臣想等茹宏图完全恢复记忆了再郑重告诉他。不是因为他受伤而怜悯的喜欢,是因为他们曾共同经历过的困境、有过的一次次相见,或许有迷惘与伤害但制止不了在意的心情,如细水长流般汇聚成了再也无法忽视的情海。
茹宏图本以为这只是一个简单温情的吻,但钱臣的手开始解他皮带时茹宏图就不得不强迫自己从这种温情中清醒过来:“我今天有点累了,想早、早些休息。”钱臣手上不停,甚至整个人都慢慢压上来了,低笑说:“又不需要你动,乖乖躺着就行。”与茹宏图耳鬓厮磨了这么些时日,只是尝尝味儿都没能真正吃到嘴里,钱臣从第一次开荤以来都没禁欲过那么久。
茹宏图心旌摇曳了一会儿,**在他的认知中不是什么美好甚至有些疼痛的体验,但如果对象是钱臣的话他当然甘愿忍受。可他已经犯了欺骗钱臣的大错,又怎么敢进一步从钱臣身上得到更多?
“我真的觉得有点头晕,”茹宏图放软了语气,“可能今晚喝多了酒,想吐。”他有过脑袋受伤的经历,即使是现在额侧的头骨还有一指宽凹陷的痕迹。钱臣担心他是不是旧伤复发,欲火当即消了大半,紧张得问要不要找医生。
茹宏图是装的,当然不需要找医生。只轻弱地回答早些休息应该问题不大。于是又给他躲过一次,二人简单洗漱后安安稳稳地相依而眠。茹宏图闭着眼睛但却一直没有睡着――像这样的时刻还会有多少次呢?
他连幸福都开始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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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艾松馥主动联系钱茹二人说是带他们参观一下度假村现在还没有正式开放的区域,反正也是闲着钱臣便答应了,就当合作考察。艾松馥这个人很会审时度势察言观色,行事也自然妥帖,钱臣对他印象不错因此也不像在昨晚吃饭时表现得那样难开金口。
茹宏图对生意上的事不了解,便默默跟在两人后面听他们说话。眼见二人并肩同行相谈甚欢的场景总觉得有些说不上来的熟悉。艾松馥竟然也没忽视茹宏图,自然放缓了脚步:“茹先生今天很沉默,是昨晚没有休息好还是觉得我们俩说的话太无聊了?”茹宏图忙扬起笑脸应道:“没有没有,你们谈大生意的,我没经验就不发表意见了。”
艾松馥以为他在自谦,便也笑笑没说什么。倒是钱臣接了个电话,突然说自己有点事要处理,先回房间。茹宏图刚想随他走,没想到钱臣却按了按他的肩膀对艾松馥说:“应该还有些项目没看,就由茹先生接着替我考察。”此话一出茹宏图就知道他几乎是明示艾松馥不能怠慢自己,可为什么不索性两人一起回去呢?
艾松馥倒没表现出遗憾,平和说道:“没关系,您有事先去忙,我会好好招待茹先生的。”茹宏图疑惑地望着钱臣,钱臣神情冷凝只冲他微微点了点头,因为脸上没有太大情绪波澜,茹宏图也猜不到到底发生了什么。可眼下既然钱臣要他继续“考察”,他即便装懂也得配合钱臣。
给钱臣打电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