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赵起梁说出钱臣“新欢”的名字,宾武的脸色骤白,他不可置信地又问了一次:“谁?”“茹宏图啊,就那个以前振青帮的小弟,现在不混了在缇花街开包子店。”
宾武怔愣了许久没动。
茹宏图竟然还活着?那时候他为了做得干净,秘密找的不是钱门的小弟下手。那几个小弟也确认将人抛尸,茹宏图怎么可能还好好活着又成了钱臣的新欢?难道钱臣真将李帝如放下了吗?
“ ,愣着做什么呢,走了啊。”赵起梁都走到电梯外了,回头还看见宾武双手攥拳,眼睛直勾勾地瞪着不知道在发什么呆。赵起梁又叫了他两声他才反应过来走出电梯。不一会儿钱臣也下来了,三人一起去以前常去的会员制私房菜。
欢迎回归自然得有酒助兴,当服务员问到需要上什么酒水时,宾武说想喝罗曼尼康帝。赵起梁快速地瞟了他一眼,这小子是生了场病回来脑子也不好使了吗?罗曼尼康帝是李帝如喜欢的红酒,自从他离开之后为免触景生情,没人敢在和钱臣吃饭的时候点这款酒。
“喝这做什么,味儿偏甜跟饮料一样。换一个换一个……”赵起梁赶紧打圆场。哪知钱臣语无波澜地对服务员说:“就要罗曼尼康帝吧。”这一顿饭吃下来虽然三人把酒言欢可赵起梁和宾武都各有心思――赵起梁不知道宾武今天抽什么风,怎么老在各种提以前的旧事,虽没有明确说到李帝如,但却桩桩件件都和他或多或少有些联系。而宾武却猜不透钱臣的态度,他们这个老大爱憎分明快意恩仇,如今是好是坏都绝口不提李帝如,他爽朗笑容的背后究竟是放下还是掩埋了这段感情呢?
“阿武,你这回病了多久?什么病这么熬人?”酒过三巡,钱臣突然问起。宾武早就想好了说辞,装作懊恼地说:“就是那个什么诺如病毒,大概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上吐下泻,稍好一点后又经常头疼。大夫说我病这一轮免疫力下降太多,得好好休养。这两个月都没能出来为老大分忧,实在不好意思。我自罚三杯了!”说罢他毫不犹豫地往下灌酒。
钱臣当即没说话,手指在酒杯边缘慢慢摩挲着,待宾武喝完三杯之后他才举杯,似有深意地说:“罚酒不是我的本意,只希望往后我们三人仍能齐如一心。”语毕也饮尽一杯。
赵起梁在旁边心里犯嘀咕,钱臣为什么要说“仍能齐如一心”这话,弄得好像宾武和他俩离心离德一般。但钱臣没再多言,又恢复往日豪爽样子,觉得光喝红的不过瘾又要两瓶白的。喝到晚上一点钟过后才散。
小弟开车先把钱臣载到楼下,三人其实都不同程度醉了,钱臣醉得犹甚。宾武便说送他上去,小弟也是个会来事儿的殷勤道:“不麻烦阿武哥了,我送钱老大上去。”宾武挥挥手道:“没事,你在下面等着顺便照看赵哥就行。”他扬扬下巴指了指睡在副驾驶的赵起梁。
宾武执意送钱臣上去当然有目的,为了亲眼证实茹宏图是否还活着。他把钱臣的一边胳膊搭在自己肩上搀扶着对方,就像以前许多次欢宴或受伤后那样。他信任这个男人,源于与他一起共同经历的大风大浪。所以哪怕是自己最爱慕之人是他的枕边人,宾武也曾坚定相信李帝如和钱臣在一起能够抛却世俗的眼光获得长久的幸福。
光亮的电梯门映照着二人,钱臣已然醉得不省人事。宾武才敢在这时喃喃出声:“老大……你还爱着帝如哥吗?”钱臣听到这个名字似乎动了动,但也再没有其他反应。
钱臣住的地方一梯一户根本不用认门,宾武拿着他的手指一摁指纹锁就开了。迎面就看见有人走出来,不是别人正是茹宏图。
“呃……你好。”茹宏图头回见这个“生面孔”不知道怎么称呼。这个寸头男人却站在门口纹丝不动,看他的眼神和看到鬼一样。“阿臣是不是喝醉了啊,麻烦你送他上来。”茹宏图只觉得这人奇怪,怎么都不说话的,而且眼神让他发怵。茹宏图不是没见过几个钱臣的手下,唯有这个寸头男人让他有心慌的感觉。
宾武也正在思忖茹宏图到底是真镇定还是佯装镇定,他不可能对一个殴打过自己的人无动于衷吧。二人就这么四目相对数秒,直到茹宏图上前想接过钱臣,宾武才动起来说:“我扶老大去卧室。”茹宏图看看自己打着夹板的右手,要移动比自己高壮的钱臣确实有点困难。
宾武把钱臣扶到卧室,见床上成双的枕头,又见茹宏图身上都换了睡衣。想也知道他们睡在一起,脸色更加沉郁。
宾武从卧室出来后,茹宏图还把他送到门边:“谢谢,麻烦你啊。”宾武回头凝视着他,这小子是真的失忆了?无论是愤怒还是惧怕都没有从他脸上看出来。
“不认得我?”宾武眯了眯眼睛,试探性地问。茹宏图内心的不安感愈发加深,此人细微眯眼的神情、眉宇间不散的戾气,催得茹宏图大脑纷乱。秉着伸手不打笑脸人的想法,茹宏图也只能硬着头皮强笑说:“对不起,我没什么印象。”
宾武嗤笑两声,来回踱步不停搓自己短短的寸头。这家伙竟然失忆了!那自己先前做的事该算做得干净还是不干净?
茹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