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宏图怔愣地盯着眼前的男人,他说自己第一次来买包子,茹宏图还觉得是钱臣在整蛊他。毕竟世界上怎么会有人鼻子眼睛眉毛长得分毫不差,跟钱臣一模一样呢?
“钱、钱总,”茹宏图尴尬地试探,“咱们昨天不是还一块儿喝酒么?您该不会忘了吧,可别吓我。装失忆一点也不好玩。”
男人方才还笑吟吟,现在眼神却稍冷了下来,虽然还是保持着良好的风度但茹宏图能明显感觉到对方在表明自己的不快:“老板,我只是想买包子。”他直视茹宏图的眼睛重申了一遍自己的目的。
茹宏图背上的汗毛没由来战栗,这人瞧着斯斯文文的气场倒不小,便不敢追问,快速算好钱:“一百五十一块,给您抹零吧一百五十。”
男人给了他两张崭新的一百块,茹宏图给他找钱时也不自觉把钱抹得平平整整的:“对不起是我认错人耽误您了,好吃再来哈!”幸好对方也没生气,提上包子就走了。
茹宏图等男人走远后还悄悄去望他的背影,真是像啊……但细察之后他也感觉到了对方真不是钱臣。
钱臣在黑道上浸淫多年,纵然也能表现出温文尔雅的样子,但骨子里就是帮派老大,痞气和暴戾是抹不掉的。要是自己装作不认识他了,他估计啧声过后紧接着就往自己脑袋上来一下:“他妈的玩失忆是吧,是不是多打几下才认得我?!”
思及此,茹宏图嗤嗤笑了两声。虽然不太温柔但这才是钱臣的作风,万一钱臣真和那人一样有那么和顺的性子,他还不习惯呢。
茹宏图把那人给的钱收好,还仔细闻了闻,钱跟主人一样都有一股淡淡的古龙水的味道,还挺好闻。钱臣给他的钱他都是单独存放的,一张都舍不得花出去,那上面也没有什么香味。这恰好也印证他真的只是认错人罢了。
一连过去好几天,钱臣都没有来包子铺。他们之间就是这样,茹宏图虽然有钱臣的电话,但从不主动联系他。钱臣要来总会来的,无论是偶尔想起来看看他的生意,还是来找他喝酒。茹宏图自知从振青帮解散的那刻起两人原本还算相近的道路也开始变得越来越远,所以从不敢有太多奢望。
钱臣没有来,那个长得和他一模一样的男人倒是第二次出现在了小二黄包子铺前,依旧是下午没什么客人快要打烊的时候。
“老板,你好。”那人这回戴了一副金丝眼镜,更显得文气又俊雅。茹宏图立马从凳子上弹了起来,抹了抹刚才打盹留下的口水印:“ !您、您好!”
“我想要包子,还有吗?”
“有,您要什么馅儿的?”
“剩下的我都要了吧。”
“啊?哦、哦好……”茹宏图开始搬蒸笼装包子,时间不短,那男人索性就坐到店里来了。小店维持熟客很重要,所以茹宏图也练就了一番套近乎的口舌:“上次您也是把全部的包子都买走了,看来我们家的包子是和您口味?”
男人笑答:“确实很好吃,家里都不够分的,所以今天又来买了。”茹宏图听了不好意思嘿嘿笑了两声,他也不是一开始就做得那么好,起初自己研究妈妈留下的笔记的时候包子包得都不成形,馅儿调得不是咸了就是淡了,根本不好意思拿出来卖。现在做到在附近商圈白领们口中都小有名气,可想而知下了多大功夫。
“上次老板好像把我错认成了什么人,我们真的长得有那么像吗?”男人显然没有忘了上回的乌龙,他好整以暇地看着茹宏图忙碌的身影,金丝眼镜后的双眼透着狡黠。
“这、这……”茹宏图一看这男人就知道他聪明不好糊弄,要是有意隐瞒搞不好自己还会闹笑话,便支支吾吾地承认了,“确实是我认错人了。您和我一个……一个认识的人长得简直一模一样!”
“仅仅是‘认识’的程度而已么,你不还说你们前一天晚上一起喝酒来着。”茹宏图没想到他记性居然也好,自己就是简单提过一嘴而已。
“是、是我……朋友。”茹宏图思忖了片刻才给出个听起来体面的答复。实际上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界定和钱臣的关系,他心里上还把钱臣当做帮派老大,最多就是自己暗恋的帮派老大而已。至于钱臣把不把他当朋友还说不准。
“噢,这样啊,”男人似乎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老板的朋友都是来包子铺的熟客么?”
茹宏图不好意思说自己没有什么朋友,他的生活一成不变,就是开店卖包子。有常来的熟客或者街坊之类的会聊聊天。这样的生活他觉得也不错,见识过各种各样的人,有些客人来坐着喝碗豆浆指不定还会跟他说一些不能同其他熟识的人说的心事,茹宏图就静静听,日子也没那么无趣了。
“是哩,常来的熟客都是说得上话的朋友,”茹宏图装好了包子拿给他,“一百二十二块,还是抹零您给一百二就行。”
男人把钱放在桌案上,茹宏图见他的手皮肤白皙细腻手指修长,指甲也修理得圆钝干净,肯定是没做过什么粗活的人。
“老板每次都给我抹零,那我是不是也能算老板的朋友了?”男人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