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爷子扔掉刀,几乎是飞奔到朱溪溪和文氏跟前。
“怎么了怎么了?谁欺负你们了?”
朱溪溪一边说着方才的事,一边眼泪吧嗒吧嗒直掉。
朱老爷子看得那个心疼啊!
伸手粗糙满是疤痕的手替朱溪溪擦了擦眼泪,朱老爷子虎目一拧,杀气毕露。
“敢欺负我家老婆子和我孙女,管他是金吾卫还是羽林卫,老子绝不放过!”
“刀呢?我的刀呢?”
朱老爷子扯着嗓子大喊起来。
原本围在肉铺前准备卖肉的民众顿时一哄而散,眨眼间就被吓跑了。
朱溪溪止住了眼泪,急忙去拉朱老爷子。
这时候,文氏轻哼一声,开口了。
“老婆子?我很老么?”
朱老爷子动作一僵。
“没、没,我没那个意思。”
文氏瞟了他一眼,又哼了一声,招呼朱大将收拾东西。
“娘,肉还没卖完呢!”朱大将弱弱地说道。
“还卖什么?人都被你爹吓跑了。”
文氏没好气地瞪了朱老爷子一眼,帮着朱大将把剩下的猪肉放进框里。
朱老爷子急忙接过文氏手里的东西,父子俩很快就收拾完,驾着两辆牛车,一前一后地回了牛溪村。
刚停好牛车,三大娘汪氏第一个跑了过来。
“爹、娘,大嫂娘家大嫂来了。”
文氏走了大半天的路,脸上难掩疲惫之色,只挥了挥手说:“来了就来了,让老大媳妇自己招待就行了。”
只是黄氏的大嫂,又不是亲家婆自己过来,不需要文氏招待。
朱溪溪扶着文氏回了屋,叫来牛小车帮忙打热水。
文氏洗干净脸,又帮着朱溪溪拆了发髻,还不忘叮嘱道。
“日后可不能再这样打扮了,你看今儿个差点就出事。”
朱溪溪也心有余悸。
谁能想到喝个茶还会遇到变态流氓!
朱老爷子刚好进屋,听到两人的话,忍不住抱怨。
“就该叫我陪着一块儿去,你们妇道人家出门,可不就容易遇到危险么?”
朱溪溪和文氏对视一眼。
真要让老爷子一块儿去,估计直接就变成全武行了。
朱溪溪心里吐了吐舌头。
朱老爷子端着两碗烫呼呼的红糖鸡蛋进来,给朱溪溪和文氏一人一碗。
朱溪溪这才发觉肚子早饿的前胸贴后背。
一路上太着急,都忘了吃午饭了!
朱溪溪捧着碗,囫囵吞枣似的把一碗糖鸡蛋吃下了肚。
“今儿个谁当厨?”
文氏小口小口吃完,拿帕子擦了擦嘴,又掰过朱溪溪的脑袋给她擦。
“老二媳妇啊!”朱老爷子把碗拿开,坐到了床沿上。
“这抠搜劲儿,只顾着往自己口袋里扒拉东西,没救了!”
文氏摇了摇头。
朱溪溪想点头,但还是忍住了。
刘氏怎么说都是她名义上的长辈。
刘氏平日默不作声的,朱溪溪对她的了解很少。黄氏虽然老找事,可做饭什么的很舍得放料,之前她给朱溪溪煮的鸡蛋,放了好多的糖,刘氏今天煮的,估计连五分之一都没到。
可实际上,不管哪个儿媳妇当值做饭,文氏给的东西都是一样的。
同样分量的东西,最后也没剩下多少。
“等几个孙子都成亲了,咱们就分家。”
朱老爷子也知道几个儿媳妇的私心,哼了一声。
二大娘就生了一个儿子,在妯娌们面前直不起腰来,但又嫉妒大房三房的孩子吃的多用的多,总觉得自家吃亏,所以平时干活总会昧下一些东西。
可她胆子又小,不敢藏私房钱,就只敢拿一些鸡蛋啊糖什么的。
还以为别人都不知道呢!其实文氏和朱老爷子都一清二楚。
这小家子气的样子,文氏实在是看不过眼,也提点过几回,这刘氏就听不懂,文氏也就放弃了。
几个儿媳妇中,文氏其实最满意的是黄氏。
虽说黄氏有时候没脑子,爱挑事看热闹,但她很听老大的话,只要老大看得透端得住,他们大房的日子就不会差。
文氏想了一圈,看着朱溪溪,忍不住有些发愁。
原以为孙女小时候胖乎乎的,应该是继承了朱家的样貌,不会有什么危险。可妞妞瘦了以后,越来越像柳氏了。
不,不是柳氏……
文氏不知想到了什么,摸着朱溪溪的头发叹息一声。
“咱们妞妞长大了。”
她语气中的复杂,只有她自己知道。
“妞妞最近太瘦了,可得多吃点,你看看你,这胳膊都没四两肉,那哪行啊?”
朱老爷子捏着朱溪溪的胳膊,忍不住叮嘱道。
朱溪溪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