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多大了,还像个孩子似的,哭鼻子。都是做爷爷的人了,还这么哭鼻子也不怕别人笑话,你不害臊,朕都替你害臊,还不把眼泪擦擦。”康熙看着灰白的辫子,满脸皱纹的老头还像个记忆中一样的爱哭鼻子,脸上露出了重逢后第一个笑容。
“皇上,不要笑话奴才,奴才不管多大,都是皇上的奴才,奴才也不是爱哭鼻子,只是奴才有些控制不住。”被康熙这么一说,小宝用脏兮兮的袖子擦了擦脸。
“这个给你,你那几个老婆是怎么照顾你的,衣服这么脏了,也不知道换洗。”康熙状是嫌恶的看了小宝一眼,从身上拿出一方丝帕扔给了小宝。
“奴才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们了。这些年奴才都是一个人在丽春院里面做活。”接过康熙扔过来的丝帕,小宝没有拿来擦脸,反而用手叠了起来放到了衣服的里层,小心的收好。
“没出息的东西,一方丝帕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你不是富可敌国么,当年你抄鳌拜家的时候,不是贪污了一大笔银子,我不是还给你一个金饭碗,怎么今天落得如此狼狈,还不来向朕求饶。你不是最能屈能伸,来找朕,朕念在你过去的功劳,也不会让你饿死的。
京城里面的公爵府,朕一直给你留着,这么多年没有人住,荒草都长得有一人高了。朕明天让人把公爵府收拾出来,等朕回京城,你就和朕一起回去,公爵府也该有主人了。”做帝王惯了,康熙没有理睬小宝的反应,就自行决定要带小宝回京。
“皇上,韦小宝韦爵爷已经死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小桂子,是一个丽春院里面的长工。皇上,奴才这样的身份怎么能和您一起回京呢?”听到康熙说到回京,小宝从见到康熙的兴奋中恢复了过来,婉言开口拒绝。
“韦小宝,你这个奴才是不是要气死朕,你就开心了。既然你不愿意跟朕回京,那你会丽春院做什么,你如果不是有意要见朕,朕不相信以你的本事,曹寅那群笨蛋会得到你的消息。以朕估计,你前几年回到扬州就是想要见朕,但是曹寅那个混蛋竟然把这个消息瞒了下来。要不是朕觉得身体不行了,准备在最后一次来扬州寻你,朕也不能在有生之年在见你最后一面。
你这死奴才,既然想要见朕,朕不出现,你不会自己去京城,紫禁城你自小长大,你会不熟悉。你就是个没良心,坏了心肠的狗奴才!”康熙一想到如果这次不心血来潮来了江南,估计也见不到韦小宝这一面。
“皇上,都是奴才的错,奴才不是不想去京城看您。但是奴才一别京城四十余年,那些认识的老朋友也离京的离京,退隐的退隐,罢官的罢官,真没想到短短的四十年就已经物是人非,很多事情都已经变得让奴才认不清了。”物是人非,对于这点,康熙最是了解。
“明珠,索额图,当年和你一样都帮助朕擒住鳌拜,那个时候,朕一直以为你们能协助朕好好的治理这个江山,我们能君臣相得,成为佳话。物是人非,你说的对,你这个奴才多年不见,倒是出息了不少,连成语也会用了。当年朕让人多读几页书,多认几个字,你总是找借口推延过去。你每次看书就会睡着,朕不知道为了这个罚你多少次。没想到现在没了朕的监督,你的学问到长进了许多。”
康熙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没想到你诈死离开,明珠和索额图又因为太子和大阿哥两个开始了结党营私,朝中开始了党派之争。你不知道那个时候,朝中流行这么一句话,要升官求明相,要发财索相伴。这些朕不是不知道,只是看在他们和朕这么多年的交情上,朕真的不想处理他们。即使到了最后,朕还是留了明珠一条性命,并不是因为大阿哥的原因,仅仅是朕不愿让他最后一个和朕年少相伴的也离朕而去。”
康熙说到这里,眼睛望向旁边的小宝,充满了期待。
“小桂子,就当小玄子求你了,小玄子活不了多长时间了,只是希望在人生最后一刻,人生走到尽头的时候,你,小桂子能陪在小玄子的身边,能送小玄子走最后一程。这样小玄子人生也没有遗憾了。”
说到这里,康熙不在自称朕,而是开口说出了自从掌握大权以后,小宝离开以后在没有过的一个自称,小玄子,小桂子,是康熙和小宝两人一生最难忘的时光。纵使时光匆匆,岁月轮回,有些记忆却不会消退,他反而因为岁月的沉淀而变得越加珍贵。
“小玄子,不是小桂子不是好歹,只是我真的不能回京。当年在我离开京城时就已经发誓,这辈子再也不会重新迈入京城。我是对着菩萨发过誓的,小玄子,你不要逼我,我真的不能回去!”
看着康熙自称小玄子,小宝真的有一种冲动想要点头答应下来。但是真的不行,不可以。小宝不会忘记在他离京的时候,当着天地会青木堂的兄弟面前曾经发过的誓言,他不在乎自己这条贱命,但是小玄子是一国之君,他不能让小玄子出现任何的意外。经过这么多事,韦小宝已经不是小玄子认为的那个小桂子,他开始有了顾忌,有了记挂,有了担忧。今生能过在有生之年再见到小玄子一面,小桂子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其他的,小桂子已经不敢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