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娘喂!盛春那丫头平时看着挺仁义啊,咋能干出这儿事?”有个婆子忍不住插话。
“拉倒吧!仁义呀?你见她平日里下过地吗?工分不还是照样得?我听记工员说都是二丫头干的,干完再记在盛春儿名下!谁家仁义的好姑娘,这样欺负自家妹子的?”
“可不,还是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呢,天天跑去知青所,和那个宋知青眉来眼去,盛家的好东西都让给她偷着给宋知青送去了。”
“对对对!我儿子说盛春儿和宋知青钻过小树林,我那时候还不信呢!现在这一合计,都对上了!”
大娘手一拍,把钻小树林的事儿描述的绘声绘色,就好像她自己亲眼见到了似的……
此时还沉浸在得到灵泉空间窃喜中的盛春,压根不知道她在流言蜚语,名声又臭了一些。
当然,这还不够,远远不够。
王大花一脸诧异地惊呼,“好东西都给了宋知青!那老太太还冤枉我闺女偷了麦乳精?天可怜见儿的,我闺女连藏麦乳精的地方都不知道!
就因为那点麦乳精,老太太把我闺女打个半死,还联系媒婆要给她送到大瓦沟给老蛆子做媳妇儿!那是亲奶奶干的事儿吗?人家都是吓唬孩子,她真舍得啊!
这个家不分,我闺女下半生都完了!”
大瓦沟,出了名的穷!
穷到什么地步,每年这个季节都开始有人冻死、饿死,到了数九寒冬,那更是没法活。
为什么穷,因为懒!
老蛆子就是大瓦沟懒中之最穷最懒,名声臭到十里八村用他来吓唬女娃娃。
什么:“你不听话就把你送到大瓦沟给老蛆子当媳妇!”
什么:“再懒,送你去大瓦沟伺候老蛆子!”
据说他身上有脏病,身上都生蛆了,所以叫老蛆子。
这话,还真不是王大花胡诌八扯的。
盛老太太也不知怎么就那么恨盛夏,真联系了媒婆去大瓦沟,至于联系的哪家?
那不知道。
胡诌八扯呗,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咱有事实依据,咱怕啥?
“天娘!盛老太太这是把人往死里逼啊?”
“不行了不行了!我听不了这事儿,心口堵得慌,盛老太太平时就损得缺德带冒烟儿!自己亲孙女都下得去手,她咋不死呢!”
“那你平时咋一声不吭?俺们都以为你只是被打几顿,多干点活,这怎么还往死里磋磨人呢?”
在胜利村,因为有个老村长,打骂媳妇儿还真不算事儿,多干活那更是应该的。
还是大队长来了之后,宣传什么要解放妇女,妇女能顶半边天之类的词儿,还特地选了个妇女主任,胜利村的小媳妇儿们才算好过一些。
当然,这点遭到许多熬成婆的老妇女强烈反对,也因此很抵触大队长。
不过年轻一辈,谁又心甘情愿做老黄牛,对大队长很是感激。
王大花不太熟练地揪着袖口抹泪。
那动作有多不熟练呢,袖口揪了半天,愣是没扯住。
盛兴国在一旁原本看老佛爷哭得心酸,瞧她囧囧的样子,竟然觉得好他娘地可爱,想上去揉几把的大逆不道想法!
他连忙低下头,掩饰住上扬的唇角。
王大花尴尬地脚趾抠地,当然,她还不知道这个词儿,如果知道肯定抠出一座大唐宫殿了。
“我那不是寻思着,得过且过,谁家日子不是慢慢熬呢……”
你还别说,这就是原主本身的想法。
得过且过。
她如浮萍一般在这世上无依无靠,甚至不知自己从何处来,该往何处去,就那样熬一天,算一天。
结果就是把自己生生熬没了。
王大花叹气,“如果不是老太太联系媒婆,要把我闺女送到老蛆子那里,我是万万不敢分家的。村里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我,我哪里敢?”
她吸了吸鼻子,那模样可怜的哟……
王大花底子本来就好,漂亮的像朵娇花。
林妹妹知道吧,她就是那个类型的,不故作娇柔的时候都感觉弱柳扶风,此刻更是让人看着打心底生出怜惜之情。
最初搭话的大娘,算是了解王大花一些的人。
她深知王大花说话一点不赖玄,于是拍着胸脯,打着包票道:“大花你放心!就盛家那个黑心的老虔婆,你分出来大娘都得给你鼓掌!以后谁要是敢在背后曲咕你,让大娘听到了,一个大耳刮子我抽死他!”
“对呀,怕啥,俺们都能给你作证!看看你这俩娃,真让人揪心!”
“老二啊,不是大姐说你,做人不能太愚孝,老娘虽然生你一场,但媳妇儿毕竟是和你过一辈子的人,你说你咋能那样婶儿地打媳妇儿呢?”
一位热心大姐,早就想教训盛兴国了。
说着说着,就扯到了低着头的盛兴国身上。
九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