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完,一脚踩滑,从石阶上就要跌落。
谢朝崖眼疾手快,倾身过去,似乎转了半圈,司徒奔奔恍惚间,雨滴沾湿睫毛,看那人拉过自己…
惯性拉过,撞到那人怀中,温暖干净,她抬眼,一瞬慌张。那人脸上,没有情欲,认真平常…
心跳得老快,谢朝崖抬眼,睫毛微颤,有些无措。
忙松了手,“你知不知道,有个词,叫‘胖妞’。”
谢朝崖说得认真。
司徒奔奔摇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有句话叫‘狗嘴吐不出象牙’,第一次见我你叫我肉脸蛋儿,第二次又说我胖…”
司徒奔奔摇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到那个以瘦为美的病态年代,净染上些虚假繁华的浅薄见识!”
她不知道,那人没有敌意,只是才生过一场大病,这些词汇也是不经意在奇书怪志上看得,这词在他那里没有褒义或贬义,只是形容,一种他想象归纳而来的“形容”。
谢朝崖呆住,看司徒奔奔似是不悦。
“再说了,虽不比乐桃纤细,花岚娇小…姑娘我也是姿色不俗,一点不胖!”司徒奔奔说过,瞪那人一眼,看那人不知所措的虚伪模样,觉得生气。
她奔向雨幕,没有回头。
谢朝崖看过,不知所以。
司徒奔奔出了朝玉阁,一路向下,看得几处亭台,雨湿面颊,连地图也是在亭台看过,又再走几步,又再看过…
“死八爪蟹!待姑娘大成,一定报你中伤之仇!”司徒奔奔咬牙。
“抱我?”一男声清润。
司徒奔奔抬眼愕然,谢朝崖撑伞立在一旁…
如同见鬼,“你干嘛?良心发现了吗?”
谢朝崖冷眼,“若让你一人摸黑回去,只怕,我英名有损…”
“那…有劳了”,司徒奔奔白眼。
一路而下,她感觉身旁之人直得可以,一话不说。
看见三清福地,她一笑,忙奔到什物阁换了把伞,选了半天,“要个禁看禁用的,集美观和实用为一体。”
“呀,奔奔姑娘啊,你怎么成落汤鸡了?”掌柜笑看,“来,您挑的泣红攒珠七宝罗伞…”
司徒奔奔接过,果然好看。
她对谢朝崖道,“多谢相送,这里我找得到回去了!您可止步。”
“当真?”谢朝崖淡然问。
“自然!”司徒奔奔不假思索,见那人转身离开,玄色衣袍轻轻飘扬,不染尘埃。玄衣很快就和夜色融为一体。
司徒奔奔转身,索性开了锁灵囊,拣出些物件,交换、卖掉,和掌柜讨价还价一番,“物尽其用”,她算得精明。
再回玉虚,已是精疲力尽,扔下行囊…
不及往床上躺,忙取水洗澡,这次,待水差不多装满大浴桶,赶紧吃过几口东西,“胖妞”二字在脑里转,司徒奔奔清醒两分,施了“升温诀”,那水微温,她脱衣泡过…
昏昏欲睡,又忙浇水洗过脸,起身上床…
翌日,一觉到了第三日戌时一刻。
司徒奔奔起身,有些自责,怨自己贪睡。转念一想,
“为什么要有那么明确的是非观,或者,很多事,为何要执着一个对错和结果?”以后的生活,不再喜欢“下定义”。
“先吃东西!”她拍手,神清气爽,
取了吃食,将昨日所得一一分类,到各处放好。
“还有你!金背小龟”,司徒奔奔取了大瓷碗,盛了水,将那货物放进去,“书上说,你不用进食…不然,下个雨出趟门还得记挂你呢。”
丢下几块小石头,往田里拔了几棵草须,轻轻放入瓷碗中,看那龟游来游去,司徒奔奔将它放到檐下。
又去屋内,打坐养神。
“纯朴、无私、清静、谦让、贵柔、守弱、淡泊…”,司徒奔奔闭目想过,“好的品行的确很多,重在化用,不是死守,不知变革…三清山得道之人,也是千人千面,性格迥异…”
“来到此处,四个多月快五月…若此心平静,可一直这样待下去…”
第二日起,司徒奔奔在竹林间练习“风行诀”,踏石径而下,到山脚又再上来,日复一日,愈发熟练…她想再熟练些,有一日,可以踏风去任何想去的地方…
一日,她去过膳堂,贾大厨给了她“传音符”,司徒奔奔看过,是乐桃等人相约,三月后,十二月初二,玉华峰“渡仙桥”一聚。
“这里的人,似乎没有那么强的时间观念…几个月不见,几十年过去…甚至几百年,都一如往常。我想,这是不是,是求道的至高境界了?”夜间,司徒奔奔想着。
三月已过…
竹叶婆娑,她会召出那把“灵翩剑”,按照张天师一本剑经所教,学习练得。
“聚万落千”剑诀使出,破开竹壁。竹叶尽数飘落,洋洋洒洒,司徒奔奔抬头看过,微微一笑。
她已经可以驾驭自己的身形般。下山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