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飞把吃干净的木盘子递给爱丽,坐在椅子上,男孩儿席地而坐。张飞的注意力在窗外,两个人之间沉默了下来。
窗户朝阳,上午的太阳光充满了整个房间,男孩儿油哄哄的头发在光下发亮,男孩儿闭上眼睛,觉得晒太阳是如此舒服的一件事。
“不对!还要挣傻子的金币呢!”男孩儿想到。
“先生,你是做什么的?这么有钱?”当略显天真的声音从耳边响起,张飞奇怪的看了一眼男孩儿,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男孩儿的天真语气似乎是装出来的。
张飞表情奇怪的说:“我以前是一名古董商人。”
“应该是吧?”张飞的内心又补充了一句。
好棒啊”男孩儿夸完就不知道说些什么,张飞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两人陷入了一种无话可接的尴尬氛围。
“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张飞又开启一个话题,他希望男孩儿自在一些,毕竟他的主要任务也不是聊天。
“道上人都叫我小飞毛腿,条子叫我巴克街的小矮子,我爷爷喊我小崽子。”男孩儿介绍自己介绍的很起劲儿,似乎经常说。
“你上学了吗?”张飞有些漫不经心的问道,他的注意力还是在窗外。
张飞发现侦探之家里有几个人注意到了马路对面的张飞,张飞眯上眼睛,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他现在脸是沧桑的西方面孔,这些侦探分辨不出来他是不是东方人张飞。
“没去,上学发的救济费还比不上去其他区乞讨来的钱多。”男孩儿提到上学情绪很激动,对上学有种抵触的态度。
“你听说过知识改变命运这句话吗?”张飞悄悄的睁开眼睛。
侦探之家门口的侦探越聚越多,占据了大半条马路,一名穿着华丽的侦探正在发表演讲,所有的侦探们在静静的听着。
“如果命运可以轻易改变,那命运未免有些太轻贱了,我去过教堂学校,书本里都让我们顺从命运,相信神灵,而不是改变。”男孩儿说的漫不经心,挪动着身子,有些坐不住。
“但教堂学校会教会你们一些基本的生存技能吧,比如纺织,做饭,至少你可以生存。”张飞沐浴在阳光下,一股困意涌上脑子,一宿未睡,白天确实容易困。
“那都是女人干的活!”男孩儿彻底坐不住了,从地上弹了起来,大吼道:“你以前是老师吧!”
男孩儿的声音很吵闹,张飞看着男孩儿,他以为两个人只是在聊天,没想到男孩儿有这么大的反应。
男孩儿面色一变,再次坐到地上,他还是放不下那枚金币,向张飞道歉起来:“我不该吵闹的,我不想让爱丽上洗脑的教会学校,所以对教会学校的意见很大。”
张飞发现巴克街上,侦探们的人数已经达到峰值,穿着华丽的侦探依旧在演讲,情绪越来越激动。
张飞听出男孩儿对爱丽的感情,问:“你才十三,知道什么是爱吗?”
“当然知道!自从我父母死后,爱丽与她奶奶帮助我跟我爷爷很多年,这不是爱是什么?”
“爱需要你自己去发现,我也说不上来。”张飞将注意力从窗外收回,认真的看着男孩儿。
两个人从双方的眼睛中看到了不同的情绪,在阳光下,男孩儿第一次得到了没那么明确的认可。
“谢谢你。”男孩儿的眼睛很明亮,很认真,男孩儿的语气渐渐平和,在诉说着一个故事。
“每个人都觉得,我对爱丽的爱是玩笑,我也是头一次听见不嘲笑我的话。”
“我与爱丽的父母都死于科技革命,纺织工厂的机器代替了他们的双手,富人的奴隶替代他们的工作,上位者们大喊人们会更加幸福,而身上原本暖和的衣服却变得破烂。城南区是一个被月光遗忘的地方,是繁华中的地狱,却成为这个城市中对神灵最有信仰的场所……”男孩儿说着说着流下泪水,张飞看着伤心的男孩儿想安抚,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我想当一个高尚的人!”男孩儿的视线望着太阳。在光下,张飞并未觉得男孩儿是脱离人间的天使,当皮肤的痕迹被阳光照亮,张飞拍了拍男孩儿的肩膀,上面是不符合这个年纪的担子。
男孩儿心情很沉重,他对张飞说道:“先生,我不要你的钱了,我想回家。再待下去自己会变成多愁善感的女人,这有违我男人的的高尚。”
男孩儿站起身,张飞闻到一股香臭的皂角味道。
在男孩儿离开时,张飞将一枚金币塞到男孩儿手中,男孩儿握紧手中的金币,没有说出任何感谢的话,头也不回的离开。
张飞再次将注意力放在窗外,侦探之家的侦探迷们走的走,散的散,应该是去城中其他地方搜寻那名逃跑的东方人。
在石砖铺成的马路。一个熟悉的身影进入张飞的视线,男孩儿从爱丽家离开,以痞气十足的走路姿势,正穿过马路。
男孩儿来到了马路对面的侦探之家,与一个相识的侦探迷撞了一下肩膀,两个人在那里聊起天,期间男孩儿看了一眼张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