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炉上的水正沸着。
朝叔躺在那把陈年的椅子上,膝盖上盖着褪色的毛毯。空中飘浮的灰尘缓慢地落在他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倘若不是微弱的呼吸带来的起伏,绝对会让人以为他已经安详地老去。
砰——!
突如其来的破窗声打破了这张画。
铮——
镰刀破空,刀尖精准地指在了朝叔的喉咙上,恰好没有割裂肌肤。
朝叔好似还未惊醒,仍闭着眼睛。
“昊天神教,光明使者,廿无明,帝国三百四十四年叛逃。司理堂今天来对你进行审判。”天下独白说道。
呜呜呜——
水壶中的水顶着壶盖发出声响。
朝叔依旧没有睁开眼,缓慢地说道:“这么年轻就成为了铁司理,看起来司理堂这些年还真是人才辈出。”
天下独白手中的大月镰刀稳得可怕,他看着廿无明,笑着说道:“二十年前的光明使者,今天恐怕都已经快到第三境了,只是派我们两个新手来,司理堂可确实没有什么人了。”
“司理堂从不失手。”朝叔睁开了眼睛。
“嘿嘿嘿,所以就先收下前辈的命了!”天下独白猛地一压镰刀,准备将其刺进廿无明的喉咙中。
叮——
“刺不进去?!”天下独白明显感到自己的镰刀刺到了一块钢板上,不能再进分毫。他随即后退,随之猛抽镰刀,让刀尖在廿无明的身体上划过。
嗤——
刺耳的金铁声响起。
明明只是穿着一身薄衣的廿无明,却好似穿着一身钢铁。
“寒铁衣?”天下独白眼中立马有了兴奋,不由得笑了起来,双手一握大月镰刀,一股血红色随即从握手处汇聚到了镰刀尖。“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可以凝聚起完整寒铁衣的人,我倒要看看这完整的寒铁衣到底有多强!”
廿无明抬手一指,一股淡黑色的闪电从四肢汇聚到了指间。
叮!
大月镰刀再次刺下,却正好被廿无明的手指接住。
“心无距?”天下独白不由得狂笑起来,手中大月镰刀也随之狂舞起来。“看来都已经是半步第三境的前辈了,那样的话我就不需要留手了。”
砰!砰!砰!
舞成一轮圆月的镰刀肆意地切割着周遭的建筑,这让廿无明有点不喜,他双手握住扶手,努力地站了起来。
灰尘从廿无明的身上抖落,原本充满褶皱的衣服突然被风扯平,他的双眼忽然变得灿若星辰,立时便有了一股气势。
“绯红之月!”天下独白将大月镰刀狂舞到一种极致,刀尖在空中留下无数的残影,拼成一轮巨大的圆月,正好将廿无明覆盖在其中。
绯红色覆盖在廿无明身上,成了一件红衣!
噗——!
然而,绯红色迅速地塌陷!
“水镜身!”天下独白当即意识到了问题。“什么时候施展出来的?是火炉上的水壶?利用源源不断的水蒸气制造的水镜?从而诱导我的攻击?其本身早已不在我眼前,那么此时他在哪?!”
天下独白心中一惊,感受到了危险,却随即咧嘴笑道:“不愧是能够成为光明使者的人!”
廿无明此时正站在天下独白的身后,一把水雾凝结成的剑正指着天下独白的后颈。
“先是用‘水镜身’制造了假象,再用‘水镜’覆盖于身来遮掩气息,通过我视野的死角悄无声息地绕到我的身后。竟在同一时间施展出了两次‘水镜’,我猜的对吗?”天下独白说道。
“对。”
天下独白突然挥舞手中大月镰刀,身形一扭,向着身后收割而去。
倘若此时的廿无明不顾一切地突刺,那么水剑必定会刺进天下独白的脑后,但这样廿无明也必定会死。
天下独白选的就是同归于尽!
于是,廿无明退了。
铛!
大月镰刀没有割到廿无明,却将火炉上的水壶给打翻,水蒸气立刻弥漫开来。
“现在窗户是破开的,风在源源不断地向里吹,这里的水很快就会消失,没有了‘水镜’加持,你的‘寒铁衣’不凝成一点可挡不住我的大月镰刀,你的‘心无距’应该也不能随意施展出来吧。”
“确实如此,不过此时此刻,是我最强的时刻。”
水蒸气瞬间弥漫全屋。
“八门水镜身!”
天下独白的四周出现了八个一模一样的廿无明,就连气息都完全相同,根本无法分辨,唯有逃或者将攻击全部接下。
八柄水雾凝成的剑同一时刻刺下!
“即便你有七个‘水镜身’,但它们都没有意识,只能复刻你的动作而已,所以当我跳出你这个包围圈,假身的动作就会出现问题,你就本体就会暴露!”天下独白横舞大月镰刀,纵身跃起,翻身倒立,以脚蹬天花板,整个人化作一支箭,向着一侧飞掠。
“怎么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