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白老爷!且慢一步,这是我家老爷送您的礼物。”一个仆从忽然迎了上来。
玉云白顿时警惕,抓着影叹的手一紧。
当仆从进入望气术感知的边缘后,他低喝一声:“停。”
“跪下!”
当一个人处于跪姿时,很多动作都会受到限制。
玉云白现在谁都不敢信,不敢让陌生人靠近自己,对于盲目的他来说,每一步都走向未知,一切都危险至极。
万一这个人就要杀自己呢?
仆从一听,腿骨头酸了个透,扑通跪在地上,浑身发抖,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玉族老爷。
他鼻子动了动,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他低着头悄悄打量眼前的玉云白,心中骇然一惊。
就见玉云白一路走过来都是血鞋印,靴子上还有未凝固的鲜血。
仆从捧过头顶的一个小盒子随着他的身躯一起发抖,里面的东西撞击盒子,发出当啷啷的声响。
玉云白对声音最是敏锐,望气术扫过去。
这不扫不要紧。
“卧槽!”玉云白忽然爆出家乡话,冲上前一脚踹翻仆从。
下一瞬,就要抬起影叹,朝仆从抡下去。
“云白大人手下留情!”不远处忽然又传来呼喊,就见一处雅间里窜出来一个中年胖子,一身淡青衣,光缎华帛,圆滚滚的肚皮上,还系着一条嵌瓷腰带。
显然,这是一位尊贵的玉族老爷,青色是只有玉族人才有资格穿戴的颜色,瓷器也只有玉族人可以作为常物使用。
同时,玉族人之间的称呼也有差别,除了特殊的亲信,庶民见了玉族人统一称呼“老爷”,而玉族血裔之间,则是依照血脉排资论辈。
身为当代浪嫡嫡长子,玉云白的地位与前世的皇子类似。
那胖子一把扯过仆从,险之又险地避开了玉云白的一杖,他扑通跪在地上:“大人,哪敢让您下手,脏了衣裳!这畜生可是哪里得罪了您,小的回去后,先将他凌迟,炖成汤羹,逼喂给他家父母妻儿,再杀光他全家,把人头送来您这谢罪!”
“您要是有雅兴,还请来我府上观赏,必然为您备好最好最快的刀。”
那仆从吓得胆都碎了,就要磕头求饶,可那胖子瞪他一眼,捂着他的嘴,摁着他的脑袋压在地上。
“就是你要送我东西?”目遮后,玉云白右眼眶里的鬼工球忽然转动,一个孔“看向”那掉在地上的盒子。
“小的名唤善,大人若是不喜这礼物,小的,小的这便将一身家财奉上。”这名叫玉善的胖子悄悄伸手,拿回那地上的盒子,“小的早就听闻云白大人擅经营谋道,将这清茗茶楼越办越大,生意越发红火,今日来,也是想拜访大人,讨教讨教生财之道,振一振家中败落的产业。”
“若是老爷愿意收下我家产业,倒也是好事,至少没有让祖上积业在我手上毁......”
“别给我瞎扯淡,你这东西从哪来的!”玉云白猛地一叩拐杖,咚的一声,玉善的魂仿佛要吓掉。
玉云白如此失态也是有缘由的,他不是弑杀之辈,到此为止,他还在试探。可方才一番话出口,玉善的一身气机就慌成了一团麻。
而玉善也一直在转移话题,不聊送礼,可他今天过来,不就是要送礼混个面熟吗?这肯定有问题。
不仅玉善有问题,那礼盒也有大问题!
方才玉云白感知一扫那盒子,就感觉到一股冲天的血气,那血气,活像一个扒光了皮,腾腾冒热气的红人。
可那盒子里分明装着死物,望气术下,形状也如一块鹅卵石,可偏偏流淌着一个活人的完整气机。
玉云白不知道这是个什么玩意,但肯定邪门,碰都不能碰。
最开始,玉云白还觉得玉善给自己送这般礼物,或许是不识货,怕错怪了他。可玉云白还没试探,玉善自己却是不小心露了马脚。
同时,玉云白也验证了一个猜想。
不止一个人想杀自己!
“......”玉善忽然沉默了,他实在不敢回答。
这玉云白怎么能猜到这盒子里有问题?他是怎么猜到的!
“说话,或者死。”玉云白冰冷的声音响起。
这种压迫感!玉善忽然回想起十年前,那位统治玉族足足百年的暴君——玉云白的祖父,玉族上任族长,玉虹。
想当年,这位玉虹可是压得所有人连喘个气都要担心脑袋落地,菜肴好吃,杀人助兴。今天风大,杀人助兴。
喜怒无常这个词简直是为这位暴君发明的,他的心思让人无法揣测、无法琢磨,方才玉善说出的折磨手段,不过都是玉虹玩剩下的东西。
想当年,那百岁老头只是远远看了玉善一眼,玉善就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冻成了冰。
如今,这玉云白也有了他祖父的三分杀性,这浑身的血,单是看着就叫人心惊胆战。
恐惧感吞没了玉善,他的眼角忽然多出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