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出租车停在了一座独立别墅门前。
“在门口等我。”他说完,随后从包里抽出600块钱,递给了司机,司机眼神瞬间一亮,连忙点头接过:“好的好的。”
俩人下了车,走到门前,程亦用指纹解了锁,顾念念见状,也意识到了,这里是程景和的家。
刚一开门,里面瞬间传出一些刺耳的辱骂声,以及摔东西的声音。
“我告诉你程景和,我们还没离婚呢!你现在居然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往家里带人?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程亦像是没听到一样,脸上的表情一贯平淡,迈步朝着声音的源头走去。
顾念念跟在程亦身后,大气都不敢喘,忽然想起自己好像没关大门,又忙着小跑回去,将门关严。
俩人来到客厅,就看到衣衫不整的程景和在被一个穿着华丽的女人指着鼻子骂,狰狞的表情将脸上的浮粉都堆积在了一起。
准确来说,那女人是程景和的第三位妻子——李美玉。
在沙发的一侧,还站着一个看起来年龄不大的男生,他此刻看向程景和的眼神仿佛带着无尽的厌恶。
发现程亦进来后,他们的争吵声瞬间停了下来,都齐齐地看向他,而后带着有些愕然的目光打量着他身后的顾念念。
“念念也来了啊……中午留下来一起吃个饭?。”
程景和脸上有些尴尬,赶紧将李美玉拽着他衣领的手拍开,又把沙发上的一件西装外套披在了身上,似乎是想遮掩一下他身上那件皱皱巴巴的衬衫。
“不用了程叔……”
顾念念摆着小手,话还未说完,就被程亦牵住了手腕,连声招呼都没打,拉着她上了二楼。
众人对程亦的表现都是见怪不怪,不过沙发旁站着的那个男生倒是目光沉沉地看着顾念念上楼的背影,若有所思……
程亦拉着顾念念刚到二楼,拐角处,就有一个衣不遮体的少女在蹲着偷偷抹泪,在她右侧的房间里,床上混乱不堪,地上有许多污秽的东西,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少女的怀中抱着一片不知道是上衣还是裤子,泪水止不住地流,身上的痕迹却触目惊心,让人无法忽视。
程亦下意识的就伸手捂住了顾念念的眼睛,不想让她看见他所看见的一切。
他顿时觉得带她来这里不是一个好的决定。
这里的空气脏,人也脏,包括从小在这里长大的自己。
而她却像公主般圣洁纯净,在这个肮脏的地方格格不入。
他勾起嘴角,自嘲般地笑了笑,捂住她眼睛的手并没有放下,而是转身带她进入在他心里唯一一间没有被玷污的房间。
他单手把门锁打开,进去后,又将门反锁上。
这时他才慢慢放下捂住她眼睛的那只手。
顾念念缓缓睁开双眸,映入眼帘的是一间极有复古风格的屋子,桌上摆放着许多设计手稿,以及许多美轮美奂的装饰物,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上面都落了灰。
程亦绕过她,打开里面那间小屋子,顾念念上前几步看了眼,发现是个空间比较狭小的卫生间。
很快,程亦从中拿了个沾过水的抹布,出来后开始仔细擦拭每一处落灰的物品。
他似乎情绪很低落,顾念念怕打扰他,也没说话,就这么安静地站着看他的动作。
过了几分钟,程亦手中的抹布脏了,他重新去卫生间清洗。在清洗的过程中,他把水流放的很小,几乎听不见声音。
“这里是我妈生前画设计稿专用的房间。”
程亦冷不丁地说了句话,顾念念赶紧抬眸,脑子还没转过来,他又开口了:“我每年都过来一趟,就是为了打扫这间屋子。”
陈禾对于设计堪称痴迷,她每天都会来到这间屋子,把自己关一天,连吃饭都不顾。
当时程亦的年纪还小,每天做完功课,就陪着陈禾一起在这个设计屋。陈禾也很开心,觉得小孩子想象力比较丰富,所以经常与他交流。
有时候她没灵感,程亦就会天马行空的说很多话,让陈禾一下子就有了灵感。
程亦戴着的许多帽子,就是俩人一起设计的。
陈禾去世后,这间屋子就成了程亦在这个压抑的别墅里,唯一的念想。
初中的时候,他放学回来,就看到程景和带来一个打扮的妖艳的女人,俩人坐在沙发上,动作亲昵。程亦全当没看见,似乎这种事情在他看来已经习以为常。
不知过了多久,程亦出来吃饭,转头就看到那个女人在那间设计屋里鬼鬼祟祟的在碰些什么。只见她两指夹起一张设计稿,看清楚上面的图案后,一脸嫌弃地扔在了地上。
程亦顿时青筋暴起,像是压抑着内心的情绪般,对着那人吼了一声:“滚出来!”
那女人听到后,一脸不屑,非但没出来,反而还朝着桌子腿踢了一脚,像是在挑衅。
程亦见她这举动,忍无可忍地跑过去,双手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