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亦虚弱地撑着眼皮,伸手想要推开顾斐盛的手。
可自己的力气太小了,根本做不到。
“你说,你肚子里的野种该怎么处理?”
“要是现在动手挖出来,我还心疼你会被活活疼死。”
男人面露病态的担忧,手指在曲亦发抖的肚子上打圈。
转到第三圈的时候,顾斐盛有了主意。
“这样吧一一,等过段时间你想生了,我亲自过来观摩。”
“我想亲眼看看你是怎么把这小野种分娩出来的。”
“你放心,没有助产医生,没有护士,生产的时候只有你和我。”顾斐盛眼底露出温柔。
他要亲眼看着曲亦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自然分娩。
这么大的肚子,他倒要看看能生出个什么恶心玩意儿。
曲亦缩在墙角,没作声。
要是她现在告诉顾斐盛,她肚子里怀的是他的孩子,或许很快就能从这糟糕的地下室里出来。
但是出来以后呢……
她的身体已经回天乏术,但顾斐盛不会听的,为了吊着她的命,她的阿盛怕是什么事都做得出。
哪怕是要亲手解决掉腹中的孩子们。
她太了解顾斐盛了。
“好,希望你说到做到。”曲亦吃力地抱住肚子。
地下室里回荡着清晰凉薄的倒吸气声。
顾斐盛面色紧绷,死死盯着曲亦保护幼崽的动作,覆在曲亦肚子上的手,指甲逐渐变得锋利。
呵,真是可笑!
自己爱了十年的妻子,此时此刻却怀着别人的孩子,甚至对肚子里的野种百般呵护,把他当成了要害她孩子的敌人!
“嘶——。”嫉妒使人发狂,顾斐盛一把撕开附着在曲亦孕肚上的衣服布料。
那高高凸起的、丑陋的肚子,映入眼帘。
也不知道是怀崽过多还是胎儿过大的缘故,大得出奇的孕肚把曲亦的身材撑得已经走样,肚子上已经出现了不同深浅程度的丑陋斑纹,还有那黑乎乎的被撑得快要爆掉的肚脐眼……
“别……别看!”曲亦惊慌地捂住肚子,然而刚捂住,顾斐盛抓着她的双手手腕,高举过头顶。
这样丑陋的模样,她最怕顾斐盛看到,浑身都在抗拒。
可越是这样,顾斐盛反而看得越仔细。
“你宁愿把自己的身体折腾成这样,都要给他生孩子?”
“曲亦,你是在笑话我不配吗?”
曲亦呼吸急促:“咳……求你,别看,别看了,疼……”
“呵,你以为我愿意观赏你这令人作呕的肚子?”把曲亦的双手撒开,顾斐盛嘲讽地望着那孕肚,手掌再次按压在上面。
大脑里有个无比暴戾的声音不停重复:用力按下去,用力压下去!
只要用力按下去,肚子里的小野种就能除掉了!
倏地,一个小爪爪从肚子内部凸了出来,刚好与顾斐盛的手掌贴合在一起。
一股奇妙的感觉冲散了大脑里暴戾的想法,顾斐盛往后倒退,僵硬着收回手。
刚刚那一瞬间也不知是怎么的,他忽然感觉胸口刺痛,总觉按下去之后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算了,等把孩子生下来的,他要当着曲亦的面,亲手掐死这个野种。
……
曲亦浑身颤抖着目送顾斐盛的离开,身体的极度不适感让她四肢都不受控制了,想要去够床头的呼吸仪器,却怎么都抬不起手来。
意识,再一次陷入黑暗。
……
……
五月的晨光里蕴了春末夏触的温暖,顾斐盛在公司开完早会后,直接驱车赶往顾宅。
……
“我给你挑选的女孩儿,看中哪一个了?”书房里,顾衡随手翻看新拿到的晨报,慵懒地躺在睡椅上。
“这些女孩儿都是名门出身,而且跟你的荷尔素匹配度很高,很容易产下子嗣。”顾衡以为顾斐盛是想开了来妥协的,心情不错。
顾斐盛语气漫不经心:“曲亦找回来了。”
漏进屋内的阳光,恰好将顾斐盛冷硬决绝的面庞晕出一条光线。
“什么?”顾衡的好心情瞬间被毁,报纸在手中被揉出褶皱。
然而这还不算完。
顾斐盛又说:“她怀孕了。”
顾衡的脸色凝固在某一瞬。
“孩子是你的?”顾衡从儿子细微的面部表情察觉出异样:“你跟曲亦的荷尔素契合度低得可怜,要是能怀上早怀了。”
顾斐盛气息紊乱,依旧面不改色。
顾衡笑起来:“她在外面鬼混,怀了别人的野种?”
父亲的话像把刀子,直击要害,顾斐盛薄唇紧闭。
“不清楚。”这是他给曲亦,也是给自己留的最后的脸面。
“行,我知道了。”顾衡想起什么,松开揉捏的报纸,“把她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