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曲亦说的越是轻松,原珲心里就越难过,无处发泄,牙齿一张,咬住曲亦的中指。
可他又不敢用力,只能用锋利的齿锋磨那柔软的指腹。
“你说疼,我就不咬了。”原珲还咬着那一小截指腹。
“我不疼。”曲亦有些累了,头靠在床头,呼吸费力。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不习惯向除了顾斐盛以外的人表露出柔弱和小女人的一面。
“乖,我真不疼。”
原珲咬不下去了,松开牙齿,声音微弱:
“师父,我表哥认识很多医学界的大拿,我们不要孩子了好不好?说不定会有奇迹发生,你那么好,救过那么多人,死神肯定不喜欢你,然后就不收你的命了。”
曲亦弹了他一个脑瓜崩,力道很轻。
随即,她费力地掀开被子,露出被子下鼓胀得已经无比夸张的肚子。
隔着一层薄薄的病号服,那圆鼓鼓的肚子时而突出一小块,然后缩了回去;又鼓出一个脑袋大小的包包,又缩了回去。
是小家伙们在里面动。
[你要一个母亲亲手杀死自己已经成形的孩子吗?]
[每一次胎动我都能感觉到,是小手还是小脚在踢弄我的肚皮,同时这也在告诉我,这是四肢健全的、活生生的小家伙啊。]
原珲沉默了。
他不敢多看曲亦的肚子,沉着脸帮曲亦掖好被子。
抬头时,刚好注意到了曲亦脖子上的疤。
“医生跟我说,你的病……是因为喉咙有一处积累已久的余毒没有清除干净,久而久之产生了癌变。”
说完,原珲低头去口袋里摸索围巾。
所以他也完美错过了,曲亦脸上恍然大悟到释然的神情。
“这样啊……”
“师父,我给你买了条丝巾,你看看,喜欢吗?”原珲把丝巾展开,那颗小鳄鱼挂件正好在丝巾的最中间。
曲亦一眼就看到了小鳄鱼配件,呆萌可爱,露出的牙齿又憨又好玩。
“喜欢。”曲亦接过丝巾。
她想自己围丝巾,可抬手都十分费力。
“那我给你戴。”原珲别开眼,倾身过去,小心翼翼给曲亦围戴好丝巾。
极近的距离,原珲嗅到了曲亦身上的清水味,夹杂着淡淡的奶香。
他听到曲亦说:“小珲,有空帮我把出租屋的缅栀花搬一盆过来,可以吗?”
“行啊,我明天就——”
“砰!!”耳后,病房的门突然被人大力踹开。
一股冰冷的气压几乎瞬间渗进病房,锃亮的手工黑皮鞋缓缓踏进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