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海豚拼了命的想鸠占鹊巢,挤掉曲亦的位子,如果真是有了顾家血脉,怎么可能上赶着想小产?个中缘由,顾衡已经猜出了几分。
曲亦摇摇头,“没有。”她没做错任何事,解释了,顾斐盛也不会听。
只是没想到这次顾斐盛不仅不信他,还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为了这个白洛,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对她动手。
顾衡微微挑眉,没有点破。
准确的说,是他不愿意点破。
除掉一个不干净的小三儿,顺便再赶走这个碍眼的曲亦,一箭双雕。
想跟顾家联姻的世家小姐多的是,况且曲亦生不出,按照基因法,这段婚姻是直接作废的,顾斐盛再娶也不算二婚。
“打扰了,这里有曲小姐的同城快递。”保安小跑着来报告。
曲亦接过快递,撕开,平静地摆放在顾衡面前。
是两份离婚协议书。
几个小时前,她才托人拟好的。
拿起桌上的签字笔,曲亦毫不犹豫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当初她向往的家,向往的爱情,向往的少年,已经一步步与她背道而驰。
脚下的路是荆棘,走一步就疼一步。
她累了,就算疼死也不想再回头。
……
……
顾家主宅很大,要离开,就必须要经过顾宅的花园。曲亦穿过花园的时候,一股恶心骤然涌上心头。
胃部酸绞得难受,喉咙里的病灶偏偏也开始折磨人,曲亦踉踉跄跄跑到一棵秃了的桃子树下。
吐完,一身的狼狈沾着劫后余生的虚脱感,桃子树旁的呕吐物里沾着血色。
身子还在发抖,可曲亦知道自己不能在顾家久留,双手双腿强撑着站起来,脑袋一恍惚,整个人栽下去。
“曲小姐!”老管家是真碰巧路过的,她看到曲亦吐得不成样子,本想走过来好心问问是否需要帮忙,结果好巧不巧就接住了曲亦。
她接的时候一手稳住曲亦的肩,一手恰好抵住曲亦的肚子,摸到了不该摸的地方。
圆鼓鼓,是凸的。
联想到刚刚曲亦呕吐的模样,老管家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女儿怀孕时的样子。
什么都明白了。
“曲小姐,你……有了?”老管家面色苍白,没有半点高兴。
刚刚管家已经从顾衡那里得知,曲亦主动提了离婚,而且是净身出户,唯一的要求,就是需要10ml顾斐盛的荷尔素精炼液。
之前她还困惑,曲亦都已经下决心跟顾斐盛离婚了,还要顾斐盛的荷尔素精炼液干什么,现在她明白了,这是为了宝宝。
幼崽在母体的肚子里需要安全感,这个安全感就来自于父亲的荷尔素。荷尔素精炼而成的液体,可以保存至少半年。
曲亦擦掉嘴角剩下的狼狈,掏出手机打字:[以前我在手术台上救过你女儿,今天我想把这个人情要回来]
[这件事,别告诉任何人]
老管家瞬间了然,顾家还不知道曲亦怀了宝宝的事。
她点头。
曲亦表示感谢,揉着酸疼的胃部往外走。
“等等,曲小姐!”老管家踌躇片刻,双手交织着纠结,还是跑上前小声说:“有些事我不方便说,但是请您切记,离顾家一定远远的,最好离开帝都,越远越好。尤其不要被顾衡知道。”
曲亦虽然不明白老管家为什么这么忌惮顾衡,但还是点点应了声。
离开顾家,曲亦找了家打印店,将电子邮件里的癌症确诊单打印好,装订,去了上次的那家医院。
见到主治医师,按例再去拍了次片子,抽血,取样,以确保确诊单的准确性。
“别紧张,第一次诊断也有可能出现误诊,说不定只是食物划伤了喉咙。”医生宽慰道。
其实曲亦心里已经有了七七八八。误诊这种事虽然也确实存在,但这种小概率事件,曲亦自知不会次次都降临到自己身上。
……
有了崽崽后就特别容易饿,趁着等化验结果的时间,曲亦跑出去找点吃的。
大年初一,除了救死扶伤的医院,街上鲜少有几家店在营业。即便是在营业的,也准备早些收拾东西回家过年了。
曲亦茫然地走在风里,各家挂着红色对联,红灯笼坠着中国结,好不喜庆。
很幸运的是,最后曲亦在街尾看到了一个卖关东煮的小摊儿。
摊主是个六七十的老太太,佝偻着背,静静坐在板凳上,两手互相插在袖口里,看着人来人往的繁华。
曲亦手指发僵。
顿了片刻,走上前,熟练地拿起摊上的一次性塑料杯子,开始挑选起里面的煮串儿来。
“肉的两块,素的一块。”老太太比划着手。
曲亦挑了满满一大杯,付完钱,老太太给她装了很多汤汁,还在她的杯子上贴了个倒挂的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