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楼下的时候,薄凉正在抽烟,我见他抽烟的次数不多,但似乎每次他抽烟都是心情极不好的时候。
看到我下楼,他没有动,也没有说话,不过却是把还剩下大半截的烟给掐灭了。
“薄凉……”我叫了他。
他转头看向我,手抬起落在我的发是有话要说,要说就尽早……”父亲出了声,说完又咳嗽起来。
云伯看向了我,“离离,见过那个人了吧?”
他嘴里的那个人是指薄书。
“嗯,不过他只字未提您……”我如实告知。
云伯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似乎在我现存的记忆里,云伯始终都是那种雷打也面不改色的人。
“离离应该知道他是谁了吧?”云伯问我。
“他跟您太像……”我回了云伯。
我刚看到薄书的第一眼就仿若看到了年轻的云伯,当时我便有了猜测。
“没错,他是我的儿子,可我从来没有承认过,因为他的母亲是我非常厌恶的一个女人……”
云伯说这话时都带着厌恶的味道,那种厌恶从过去到现在,似乎从未减少,甚至随着岁月而积淀的越来越深厚。
此刻,我听着竟有些替那个女人悲哀。
爱一个人,却爱到被对方厌恶,这也够可悲的了!
“你爱的一直是离绾对吧……”父亲这时接了云伯的话。
云伯点了下头,“是的,我爱绾绾,可惜她爱的是你。”
我有些震惊父亲与云伯还有一个女人竟是三角关系,可那个离绾……
这名字有些熟悉,但我想不起来是谁,于是问道:“离绾是谁?”
“你的另一个母亲……”父亲回了我。
原来是那个真正孕育我十月,并生下我,却和我没有一点血缘关系的母亲。
“能告诉我,你们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
我不记得过去,我现在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我想知道那一切。
父亲看向了云伯,“还是你说吧!”
云伯的眼睛看着我,可那眼神又不像在看我,似乎在透过我看另一个人,如果没有猜错,他应该是透过我看我的孕母离绾。
果然,我就听他开口道:“曲儿,很多人都说你像小姐,可我并不觉得。”
云伯嘴里的小姐是我的血亲母亲也就是曲桅染,现在的墨太太。
“曲儿,像绾绾……”云伯说这里嘴角有一抹很淡但很温柔的笑划过……
可这怎么可能?
我是在孕母腹中生长十个月,可我与她没有半点血缘关系,这纯粹是云伯的心理作祟。
不过,他愿意这样想就这样想好了,我没有出声。
这时就听云伯道:“我认识绾绾的那一年,她和现在的曲儿同岁,当时我跟在小姐身边,只是一个司机,而那时小姐正和薄先生还有绾绾三个人的感情纠葛不清,当时小姐很痛苦,可是绾绾也痛苦啊,我记得有一次见到她在酒吧喝酒,喝了很多,我没想管她的,可是她却拉住我说了很多,我第一次见一个女人那样伤心……
哪怕当时小姐也很痛苦,但小姐表现出来的痛远没有绾绾强烈,强烈到让我都心疼了。”
云伯说到这里,手还微微发抖,他端起水喝了两口,“大概就是那一次之后我开始注意她,也慢慢爱上她,后来小姐病重去治疗,我便清闲了下来,而那时绾绾以为小姐没了,便有了希望,我看到了她笑,那笑带着期望,可最后她还是要被薄先生无情的送走……
她又去了酒吧喝酒,那一晚她喝的特别醉,她说了很多,那一晚我把她带回了家……
照顾了她一夜,我没有对她做什么,因为我不敢,也因为我不想她醒来怨恨我。”
“第二天醒了她走了,临走抱了我一下,她说我是个好男人,可惜不会爱我,她走了以后我很想她,甚至有过冲动去找她,可是小姐这时回来了,而薄先生开始追小姐,想跟小姐再复婚,我便没有离开,我那时存了私心,我努力的想让小姐跟薄先生在一起,这样绾绾就能死心,或许我便有了机会,可是……”
云伯摇了下头,“可是绾绾这时回来了,大着个肚子,我震惊也绝望,我以为孩子是薄先生的,我那一刻恨薄先生,恨他对绾绾不负责,恨他对小姐纠缠不清,我故意透露给绾绾消息,让她在小姐去医院的时候让她去了医院,让小姐知道了她怀孕的事。”
“云萧,你藏的真是深啊……”父亲这时出了声,听不出愤怒,更多的是意外。
云伯苦涩一笑,“薄之宴,是你毁了两个女人的一生。”
父亲看着他,而云伯也看着他,这时就见云伯笑了,“其实你也受到了惩罚,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成了别人的太太,自己只能一生清苦。”
父亲闭上眼,没有再接话,而云伯又看向我,“小姐很痛苦,那些日子真的是小姐最痛苦的日子,她爱着薄先生,可是又得容忍着最恨的女人怀着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