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夙远在梦中惊了一个冷颤,醒来后,木了半天神。
夙远喝着凉透的茶水,润了干涩的嗓子,心里没来由的有些发慌。
付博站在门外愁眉苦脸的踌躇着,小姐一声不吭的连夜就走,却安排他留下保护夙远,小姐到底什么意思啊。
夙远出来的时候,付博唰的一下将手背在身后,把小姐给他留下的纸条藏起来。
“公子醒了啊,我这就去安排晨食。”
夙远点了点头,精神不济,怕是昨晚窗户没关严实受凉了。
夙远坐在餐桌旁边,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对,平时他到的时候晚欲都吃的差不多了,夙远总算觉得早上的不对劲是什么了,付博怎么会在他醒了后才安排晨食。
“晚欲呢?”夙远蹙眉,“还没有醒吗?”
付博手中布食的手一顿,“小姐,小姐出门了。”
“去哪里了?”
“我也不知道。”付博站到一边,眼观鼻鼻观心。
夙远越想越不对劲,噌的一下站起来,抬步向晚欲的房间走去。
房间和他上次来一样,很干净,但又过于干净了。
夙远呼出一口气,常用的东西都在,衣物也在。
也许就是出去办事了,都怪昨晚做的噩梦,搞得他心里乱的很。
夙远揉了揉太阳穴,返回去吃早饭了。
早饭后,夙远被古苏的人召进宫中。
“参加皇上”
夙远一板一正的行礼。
古苏挥挥手,将他唤到身前。
“皇上可有什么事情,我最近可忙着筹备婚事呢。”
看着夙远满脸的喜色,古苏到嘴边的话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你……这婚事,是不是有点赶啊?”古苏无声叹着气,迂回的说道。
“怎么会,这婚事筹备的确实多,这不是仰仗着您给我足足三个月的休沐啊,再说有那么多……”
“夙远,”古苏打断他,心里想着刚刚上报的消息,晚欲连夜出了城,什么都没带,不想多待一秒的样子,真是够冷心绝情的。
“晚欲她姓雪。”古苏直视着夙远,既然如此,那就说开吧。
夙远面上一僵,随即不自然道:“说什么呢,晚欲父母都不在了,她姓什么无所谓,既然她不愿意提就算了,我一会去国子监,还得去找个良辰吉日才……”
“她是雪痕棣的女儿。”古苏再次打断他的话,一字一句说道。
夙远垂下眼,浓密的长睫覆在眼睑上落下两道青影,清隽灵动的面容一下苍白的彻底。
“雪痕棣已经死了啊……”
沉默良久,夙远呐呐道。
古苏看着夙远的反应,突然反应过来到,“你早就知道了?”
夙远没吭声,默认了。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夙远依然垂着头,不回答也不否认,古苏都被气笑了,“好,我问你,雪痕棣死了的话,雪晚欲为什么没有半点伤心?”
“她会为了你杀父亲吗?”古苏砰的一声使劲拍向书桌,“你这是在自欺欺人!”
“古御死了,夙家平冤了……”夙远试图用晚欲帮他们做的一件件事来证明,“她和雪痕棣不一样。”
“不管一不一样,她身上流的就是雪痕棣的血,她是雪家的血脉,你们都不可能成婚。”
古苏言辞冷漠,面上不近人情,“我可以不治她的罪,但婚事,免谈!”
“皇上!”
“不用再说了,下去吧。”
夙远双膝跪地,“皇上,晚欲帮了我们大忙,如果没有她,我早就死了,甚至……”
他咽下去不敬的话,继续说道:“而且,雪痕棣不管死没死,他这辈子都不会在京城出现了,为什么就……”
“来人,将他赶出去。”
古苏一个字也没听,直接赶人。
到底这个恶人还得他来做,算是还了她的人情。
这小子,心里门清,一直装傻而已,雪晚欲她错了,错的彻底。
古苏有些好笑,那般聪明的女子,在感情上确是一窍不通,她对夙远,怕是没多少情意。
可夙远,远比她想象的更爱她,他们两个……
古苏走神的看着大门处,随他们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