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种莫名奇妙的熟稔感,觉得赵咫遥一点也不若传闻般阴毒,令姜狄甚至情不自禁想靠近一点,亲近一点……
怕只是被他的皮相迷惑了吧!姜狄摇摇头。
忽又像想起了什么,转过头来问东郭:“你看得出来赵咫遥有四十多岁了吗?”
“什么,他有四十多岁了?!”她一惊,下药的手重重一按,触得姜狄浑身一颤。
作者有话要说:快过年了啊。
17、第十七章 ...
半夜,姜狄却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的手伏在桌面上,脸颊则靠着手肘,不声不响,静悄悄地将脸转过来,正面瞧着东郭:这两年她的五官长开了,却还是保留着那一份秀气。胆子变大了,到了关键的时候却还是发怂好哭,她睡觉的时候侧着脸颊,额前有发丝耷拉下来,犹如烟水般遮住那朵红菱,或明或暗。
他盯了她的睡相良久,轻笑出声。
右边嘴角勾起,闭眼重新伏好,带着欢颜睡去。
这一觉姜狄睡得极香,以致于一觉醒来,才惊觉东郭不见了。
他慌忙起身,手一撑在桌面上,阵阵剧痛刺来,姜狄才想起来自己还受着重伤。
“少主。”随着推门声,姜狄听见东郭清脆的笑声,恍若一缕阳光射向自己黑暗慌乱的心,恍若救赎。他下意识地就要上前去抱住她,可惜身子无力,晃了晃。
“少主小心。”她前迈几步,及时地扶住了他。
姜狄低头,瞧见她手上拿的东西:是崭新的长衫,叠得整整齐齐,最上头放了一张面具和一柄长剑。
她原是给自己找衣服去了。
不由心头一热,柔和的眸光锁在东郭的脸上,轻笑道:“我就换。”
东郭面色绯红,忙地背过身去,口里却还是忍不住怯生生添了几句:“我没找着紫衣,面具和剑的质地也是粗糙,委屈少主了。”
“不委屈,我幸,呵——”姜狄出声又是一笑,自取了衣衫,换了。
换好了,理一理,徐徐道:“你转过来,看看怎样?”
她转过身来,小轩窗斜进来的半扇晨晖,正照在他脸上。
玄衣长剑,气宇轩昂。
他负手而立,唇角的笑意平和温雅,许是因为脸色的苍白,添了几分恬淡。
只那一对眸子,抬眼望着东郭,却是春江暖水,仿佛双瞳里裹着火,亮光只迫在东郭眸中,心上。
她略略偏头,见他只把自己找来的那张面具,好生生平放在桌上。
少主向来遮面,为何不带面具?
下一秒东郭自己黯然了,她心里自责:自己找来的面具做工太差,本就配不上少主这张英姿俊朗的容颜。
唇边隐约有了点笑意,顿如春江冰破。再抬眼时,眸中也是一片亲和温婉。
给他找来的新衣裳和面具玄衣长剑,气宇轩昂,卓然并立,英姿俊朗。
姜狄也稍稍偏了头,见她却窥的是面具,不由心底默默念道:丫头,他既已决定对她敞开,这面具便是以后都用不着了。
但他唇上没动,口中没说,只是轻笑了笑,也未捏指。
“当心。”他突然扑过去护住她的整个身子。
一道凌烈寒光呼啸擦过姜狄耳边,几缕发落。再定睛一看,已是一只锐利的箭,死死钉进了壁上。
“呵,某曾经说过,义士弩法精湛,然。”姜狄护着东郭的身子不仅没离开,他还把手臂抬了抬,环住她的面容,恰恰好挡住她的眼睛。
笑意不减,手却自在袖下捏成了拳:这个浊爷的武艺并不及自己,上次被擒,只因他突然袭击,一秒的乱了方寸,被天狼王的高手们围攻,才失陷了。这次单打独斗,他姜狄却负伤在身。怕是……
姜狄拳头一声脆响:怕什么,这次他必不会败给他。
“老子是来带老子女人走的!”人未至,狮吼一般的声音已从窗外炸进来。
“要是,不,呢?”
“那我们便单打独斗。”有人芒鞋粗衣,破窗而入。
李浊身后背着他不离身的那张大弩,手里却另握了一把宝剑:清冷通透,犹如寒月照荒原。
瞳仁里信心十足:他这是要同姜狄比剑。
“接。”姜狄斜眼一飞,亦是有把握地接了李浊的挑战。
他松开了东郭,稍稍退了半步,暗运起身体里所有的内力,这次,豁出去了……
“你们不要打。”东郭在姜狄怀中一软。她本来就纠结至极,两个人,尤其是姜狄,她该如何同他解释,当年那个她佩服的,追寻的,跟随的,本不是他啊!
“外头开阔。”
“外头开阔。”
两人性子一个是火,一个是冰,却都说了同一句话。东郭的挣扎神态,他们皆是收入了眼底。却一个唇蠕了蠕,一个抓了抓腮,并肩齐行地出去了。
外头是敞阔的荒地,西北本就没有什么绿色,一眼望去,不是昏黄就蒙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