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似乎睡了很久,待我醒来时,脑子十分的不清晰,但我深知我眼前的处境。
我正在森林深处,精灵族中。
待我睁眼看清周围,映入眼帘的,不是那一泉池水,而是那位仰躺在岸边大石头上的女子。
我记忆略微有些模糊,对着那白衣女子叫了句:“师尊。”
师尊…
她是我的师尊?记忆瞬间回游,似在一瞬间闪过我的一生。
她醒了,睁开那双流萤如星的眸子朝我看来,随即展颜一笑:“钰槿,你醒了,感觉如何?”
感觉…
我仔细探查了我的丹田,从前的禁锢已经完全不在,我道:“我可以修仙了?”
那人眼睛一亮:“真的么?那今后我便留在这里教导你,待你修为达到鼎盛,我再离开。”
我问她:“你叫什么?”
那人眼眸弯弯:“温卿。”
我也跟着笑,可下意识的不想认她做师尊,兴许是因为刚才脑子里一闪而过的记忆,也兴许是潜意识的觉得师尊这个称呼不吉利。
我不是一个会轻易相信别人的人,但我一刻,仅一面之缘,我却信了她。
因此当她告诉我,要我下跪拜师的时候,我拒绝了:“不做你的徒弟,可以么?”
温卿疑惑:“不做我的徒弟,你想做什么?”
我:“知己。”
她当然是不同意的,不过没关系,我们来日方长。
我问她:“温姑娘难道还有别的徒弟吗?”
温卿:“暂时没有,你是第一个。”
我笑了:“既然如此,温姑娘就莫要收别人了吧。”
——
那天起,她彻底在精灵族住了下来,我们同吃同住,辰时起身随她练功,晚间带她在山间游玩。
我故意学得很慢,所以她在我这里一待就是整整五年。
我知晓了她的身世,我告诉她:“卿卿,留下来吧,一起随我隐世。”
我将我最好的东西都给了她。
精灵族上下皆知,温卿便是未来的精灵王后。
起初她还有些懊恼,可经过我无数次的软磨硬泡,她终于同意了。
我们在精灵族大婚,她身着精灵族王后的婚服,美得不可方物,我对她狠狠心动。
新婚夜,合卺酒,红烛燃尽,芙蓉帐暖。
我身心皆愉悦,如获至宝的抱着她沉沉睡去。
我在我的新婚夜,做了一个可怕的梦,梦到我的妻子收了很多徒弟,梦到我精灵族自此强盛,可我的妻子却同别人生儿育女,梦到我孤独一生,至到身死魂灭。
梦境太过真实,以至于当我醒过来,怀中无人,枕边温凉时,我慌不择路,我连鞋都来不及穿,衣裳也穿不好,就这么慌慌张张的跑出了屋子。
“卿卿,卿卿—”我能感受到我的嗓音沙哑,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恐惧之感。
族人被我这个样子吓了一跳,忙道:“主后去后山练功了。”
我急急忙忙的赶过去,而后我在一潺潺流水,绿草茵茵的地方看到了她。
哪里是练武啊,此刻她正仰躺在绿草如茵的草坪上,惬意的晒着太阳呢。
我的心总算放了下来,脚步飞快的朝着她走了过去,而后在她嬉笑的视线中笑了笑:“还好你在。”
她摸了摸我的脑袋:“说什么胡话呢?我都嫁给你了,为何不在?”
我心有余悸的将她拥入怀中,埋首于她怀中。
一切都是梦。
温卿不是我的师尊,没有别的徒弟,她只是我的妻子。
她抱着我,轻声关怀:“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我点点头:“是啊,真是噩梦。”
说着,我将她抱得更紧了些,轻阖眼眸。
“只要你不离开我,那就是美梦。卿卿,我会让精灵族强盛的,不会让任何人看不起我们,卿卿,你别离开我…”
“卿卿啊,离开你,钰槿活不下去。”
怀中人笑得开怀,给我一种飘渺无实的错觉,让我更害怕了。
尽管她安慰我,承诺我,永远不会离开我。
可我此去经年,只要她离开我片刻,我就着急得不行。
我黏她黏得紧。
哪怕后来的我们儿女双全,我也要日日夜夜,无时无刻的看着她。
唯恐噩梦成真,因而我十分珍惜她,几乎达到了寸步不离的状态。
还好,我们都是精灵一族,寿命长,我可以爱她许久许久,她不是我的炉鼎,我却甘愿为她的炉鼎,助她优秀,盼她成长。
不知一起走过多少个四季,精灵一族的族人渐渐的为世人所接受,也成功的脱离了炉鼎这个称号。
族人走出了大山,唯有我患得患失。
族中人越来越少,大家都奔向各自的前程,而我却没有半点想出门的心思。
某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