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一楠把陆瑾言抵到墙上,紧紧攥住他的双手,双眼通红,“我再说一遍,你听清楚,我会负担你的所有生活起居,你可以继续画画,但是,作为交换,你必须全部都听我的。”
冷峻男人的眼神中流露出无法掩饰的情感波动,尽管他的语气充满了决绝和命令的色彩。
陆瑾言被他紧紧逼在墙上,无法动弹。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自己是个无名穷画家,名叫陆瑾言,依稀记得自己出事的那个夜晚。
他失魂落魄地走在雨中。
一辆汽车疾驰而过,他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来不及躲避还是不想躲避,刺眼的灯光照进眼中,剧痛后便晕厥过去。
恍惚之间,他看见了一张英俊清冷的脸,重叠在路灯的光影中,不太真切。
那一晚,陆瑾言在雨中晕厥后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间陌生而豪华的房间里。他的身体上包裹着细致的绷带,显然有人精心处理了他的伤口。迷迷糊糊之间,他听到了低沉而冷静的声音在交谈,谈论着关于他的事情。
“怎么回事?怎么伤这么重,还撞到了脑子。”
“路边捡的。”
“你搞什么鬼?随随便便捡人?”
“不是随便!别废话,赶紧治!”
……
他努力想要辨认出说话者的身份,但意识模糊,难以集中思绪。
半个月后,在赵一楠的精心的照顾下陆瑾言终于脱离危险,那张俊美的脸上总算有了些人色。
赵一楠终于松了口气,这么多天的努力没有白费。
“来,喝粥。”赵一楠端起碗,舀起一勺蛋花粥,先吹了吹,随后喂了过去。
陆瑾言迷迷糊糊,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个什么状况,但眼前的男人的声音沉稳而动听,不由自己地就按照他的话去做了。
他张开嘴,喝了一小口蛋花粥。
“味道如何?”赵一楠略微有些拘谨地问。
陆瑾言刚想张嘴说“不错,”却被赵一楠阻止,“好了,你刚醒,多休息,少说话。”
陆瑾言微微点头,吃完了赵一楠一勺一勺喂的一整碗蛋花粥,困意便袭来,又沉沉睡去。
赵一楠看着自己朝思暮想,苦苦找了七年的人,陷入了回忆。
八年前。
“8分……哈哈哈……语文8分,赵一楠是怎么做到的啊……”
“笑死爹了,老子每个选项都选C也不止8分吧……”
期中考试卷子发下来了,陆瑾言看着语文卷子上的92,皱了皱眉。
“我操,你看那sha逼一脸苦大仇深,装给谁看啊!不肯定还是全班第一么,装什么逼!”
“对啊,最烦装逼的了……”
忽然,“轰”的一声,赵一楠起身踢翻了桌子。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叮……”上课铃响了,班主任徐老师夹着课本走进教师。
“你们搞什么名堂,说了多少次,课下禁止打闹,是谁?”目光扫到赵一楠的时候,立刻不说话了。
毕竟校里校外都传他爸是香港什么什么老大。
没有人敢明面上惹他,包括老师。
赵一楠踢开挡路的椅子,双手插在口袋里,慢悠悠地走出教室。
“赵一楠,你……”徐老师摇了摇头,喊了声“上课”。
陆瑾言看着那个背影,心里一阵郁闷。
见班长没有说话,徐老师又喊了声“上课”。
同桌张进拉了拉陆瑾言。
陆瑾言回过神来,“起立。”
班主任公布了这次期中考试名词,果不其然,第一名还是陆瑾言,倒数第一还是赵一楠。
放学了,好好的晴天突然下起雨来。
四月的天气,说变就变。
还好陆瑾言书包里随时都带着一把五折伞,这是从小养成的习惯。未雨绸缪。
陆瑾言打开伞,伞里面点缀着一些星星,不是印刷上去的,很明显是手工画上去的。
“瑾言啊,下雨的时候就抬头看一看吧,虽然看不到蓝天白云,但也不会太无聊。”
张进撞了下他,发什么呆呢,他挤到伞里,“小鹿,给我打一下吧。”
陆瑾言看了他一眼,柔声道:“你和我又不顺路。”
“而且,你和我走一起,又要被那些男声排挤了。”这一句他说的声音特别小。
“啊?”长进瞪着两个灯泡似的眼睛,“你说啥?”
陆瑾言摇了摇头,收起伞,“你要和我一起回去的话,那咱俩就一起淋雨。”
张进叹了口气,随即憨憨一笑,笑得像个二五仔,“我说小鹿啊,你不应该叫小鹿应该叫小牛!算了算了,爷爷我淋雨回去喽,真男人就要淋雨!看我湿身诱惑……”说完把书包顶在头上,冲进雨里。
见他走远,陆瑾言重新撑起伞,一个人向10路公交车站走去。
雨下的越来越大,陆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