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这是一个没有退路的赌博,如果不抓住这个机会,他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回去,所以他别无选择,即使有很大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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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归来 ...
十四年后。。。
北京首都国际机场,一个普通的出站口处走出一个身材挺拔的带着鸭舌帽的男人,上身只穿了一件迷彩背心、紧身背心紧紧的贴着他的皮肤,勾勒出他健美匀称的好身材,下身一条同色迷彩裤,脚上是一双黑色的短靴,虽然穿着不是时下流行的装扮,但无意间露出的风范却让人沉迷。。。
“老师!”看到在接机口处一个头发花白、却不显老态的身形,以墨眼前一亮,连忙拉了拉背在右肩上的背包带快步走去。
“老师,不是说不让你来接机么?我自己去你那就好了。”以墨先是紧紧的看了看老人的脸色、看出没什么不适后松了一口气,有些嗔怪的对着老人说。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当韩老真正看到以墨完完整整的站在自己眼前的时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看着这个自己最小、最得意、却有最让自己放心不下的弟子,有些失态的说道。
“对不起老师,是我太任性了。”以墨看着老人眼里的泪花,有些愧疚的说道。
“好了,都已经回来了,说这些做什么!走,我们回家!”韩老用力的拍了拍以墨的肩膀,率先向外走去。
和韩老坐在车上后,以墨看着车窗外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景象,摸了摸一直戴在左耳的十字架形的耳坠,心里一阵恍惚。
突然想到自己6岁那年刚从韩国偷渡到中国的时候,那时候自己小,身上的所有钱全部给了那个满脸凶恶却一路护着自己安全到达的男人,身无分文的自己就那么一步一步的完全靠自己双腿和想见到前世父母和小海的毅力一路走到北京,现在想来真的有些佩服自己,将近一年的时间,自己小心翼翼的或吃着随地挖来的野菜、或吃着好心人给的黑面馒头、或干脆吃着一些别人不要的残羹剩饭,有时候甚至还要和那些人贩子斗智斗勇。那么漫长的时间里自己似乎都没有好好睡过一个好觉,在没人的野外怕遇到野兽;在有人的城镇,又怕一些坏心的人看到弱小的自己起坏心。。。
好再一切都过去了,自己还是到达了那个远没有记忆中繁华却更显古朴的城市,可惜当满心欢喜的自己来到那个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时,自己的心一下子冷了起来,记忆中的公园、小区、甚至那个自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包子铺都在,可是独独没有自己家那个不华丽、却温暖的房子,也没有秦明平和伊美穗这两个人。。更没有秦以墨这个小孩。。。。
自己现在都记得当时脏兮兮的自己疯狂的跑到那些熟悉的店铺、质问那些比记忆中年轻了不少的面孔,秦明平的家怎么不见了?他美丽的妈妈怎么不见了。。。
他的弟弟没有了。。。。
那一刻他甚至就想这么的死去,死在这个满是回忆的城市、死在这个让他充满希望、却又给了他最终绝望的地点。。。
是什么时候呢?也许是在自己又一次自暴自弃的放任自己就那么饿死过去的时候,老师出现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当时的心情,当自己一睁开眼睛,就看到那个上一世教导自己医术、领着自己做了无数手术的老师正关心的看着自己。
那一刻,他哭了,嚎啕大哭。埋在这个满是医院福尔马林气味却让自己熟悉到安心的怀抱中毫无形象的大哭,直到睡去。
然后一生无子的老师本来想要领养自己,却被自己拒绝了,不仅仅是因为自己想要再一次成为老师的学生,还因为自己不想叫其他人爸爸妈妈,就像在韩国的时候他宁可继续装哑巴也不要叫那对男人女人一样,因为他的心中那两个神圣的称呼自己只会对着那两个永远对自己笑的温柔、慈祥的爸爸妈妈叫出口。。。
自己成了老人的学生后,凭着上一世的记忆和熟悉感很快让老人自己也开始庆幸自己是他的学生而非儿子。。。
就这么过了两年后,不到十岁的自己执意陪着老师去了非洲那个战乱不断的地方,跟着老师在那里救治着各种国家、各种身份的人,无论是雇佣兵、还是贫民、或是那些所谓的军人,都只是病人,需要帮助的病人。。。
两年后老师因为年龄和身体的原因准备回国,当时还没有完全从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和小海的打击中回复过来的自己恳求老师自己要留下。。。
老师走后,自己不再只是躲在安全区等待着病人的求助,而是独身来到战场、或者暴乱现场,成为了一个独行医生,不论是非、不论对错,不论身份,看到伤人就直接救治,不管头顶飞过的子弹,因为那时候其实自己真的想就那么死在战场,那样自己就不会伤心、不会难过、不会。。。
不知道是幸运女神眷顾还是怎么,自己竟然在这种毫不顾忌、毫无防备的状态下奇迹般的活了下来,虽然有时候被流弹伤到、自己也只是马虎随意的随口处理一下,但却从来都没有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