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珩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每日来云姝这里没话找话,哪怕是被她冷眼相待,或者冷言讥讽。
他很少再出现之前的失态了,云姝不管他,他就自己一个人坐在旁边给自己换药。
若是让外人看了,还有几分可怜。
但云姝早就知道了他有多擅长伪装。曾经自己以为这人大概只有对云荼的感情是真的,谁曾想连这个都是装出来的。
杨珩咬着纱布的另一端打了结,抬头一看,那冷漠的女人拿着本医书,根本不看自己。
“你是不是……没有相信,我喜欢你?”他言语里透出一股苦涩。
他真的很擅长将自己伪装得很可怜。
云姝冷眼扫了扫他:“如果你觉着自己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够得上让我相信喜欢,那我也无话可说了。”
“那是因为我想保护你,”杨珩替自己解释,“给你宠爱再容易不过了,但如果让云家知道了你是我的软肋……”
软肋这个词出下去。
云姝自然也不会去在意他的情绪。
“为了保护我?那现在怎么不保护我了?是因为知道了我不爱你?所以我必须爱你这件事,比保护我更重要?”
杨珩被她说得哑口无言。
大约是以前的云姝顺从惯了,如此犀利的模样,还是他没见过的。
杨珩目光不明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突然笑了出来。
“我怎么觉着,像是第一次认识皇后?这样像是,更惹人怜爱了。”
云姝是真的被恶心到了,干脆不与他说话了。
好在杨珩要忙的事情还多,三日不上早朝已经是史无前例的了,短暂的颓废过后,他不得不再次忙碌起来,能来恶心云姝的时间,便也不多了。
唐旭也给她带来了好消息,顾淮安被救下来了。
她心里的石头这才落了地。
半烟传话倒也没想太多,她只当是皇后娘娘心系顾家。
“另外,将军还说……”她压低了声音,“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云姝目光微闪。
等月份再大一点,肚子就瞒不住了,自然是越早走越好。
她点头,自己也该行动了。
***
不想与杨珩纠缠,云姝直接去找了太后。
她特意将自己打扮得憔悴了一些,看着镜子里自己苍白的面色,毫无血色的嘴唇,又努力睁眼到眼圈有些泛红,才去了太后的宫里。
“臣妾想至感业寺,为那个孩子祈福。”
她双眸低垂,平日里清冷的眼睛,眼尾隐隐有泪光闪烁,瘦弱的身姿仿佛随时能倒下。
云太后沉默了好一会儿。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她的眼里,闪过一瞬间的哀伤。
“哀家……也曾经有过一位皇子。”
云姝心思一动,这事是禁忌,但她之前也隐隐听说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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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皇子,尚在襁褓之中,便不幸夭折。()?()
“臣妾并非故意……”()?()
“哀家知道。”只听云太后幽幽叹了口气,打断了她的话:“只可惜哀家当年太过天真,轻信了帝王的感情。他们父子倒不愧都是帝王,真是一脉相传。”()?()
这话……倒是让她察觉到了问题。
那个皇子……难道是死于先皇之手吗?
难怪……那日太后说杨珩可真像先皇。
云太后大概也是想起了那个人,满眼的厌恶:“行了,你若是想去,便去吧。”她到底还是能理解几分失去孩子的母亲是什么样的心情,当初她的孩子夭折,她真的是想让所有人陪葬。
如今,云姝她还没完全放弃。那个汀兰,哪怕流着云家的血,到底是上不了台面的。
她只要能把肚子里那个孩子生下来,就算是完成了自己的价值。
“谢母后恩典。”
云姝谢恩后告辞,听太后又说了句:“你也好好想想,想清楚一点。没有男人,是靠得住的。”
“臣妾谨记在心。”
***
感业寺接到贵客要到访,已经提前三天便拒接香客了,山下被安排了僧人,拦截不知情地想要上山的人。
平日里络绎不绝的寺庙,如今整座山都见不着人影。
贵客到达那天,山下直到山上都有僧人相迎,唯恐冲撞了贵客。
“施主,”眼看着又有人要上去,当值的小沙弥马上上前拦住。“感业寺,今日不接香客。”
领头的侍卫皱眉:“知道来的是谁吗?就敢拦?”
凌厉而自带煞气的声音把小沙弥唬住了。
他自然看不出来这是谁,只是眼前这队人虽然不是富贵人家出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