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见到的第一眼,司寒就发觉单泞的状态很奇怪。
说不出的木讷与僵硬。
这个状态就像是刚刚遇见时那样。
“你怎么了?司刚豪对你做了什么?宝宝你别吓我……”
他最重要的人只有这两个,他真的不想两个人都出事。
单泞反应极慢地呃了一声,低下头把脖子上的掐痕藏了起来,目光落在被他踩出来的那些粉红色的脚印上。
“阿姨……呢?”
“她……”
司寒的脸上瞬间带上了一些难过和悲伤,他看着单泞,尽量用平稳的语气叙述道:“她刚做完手术,现在还在昏迷,医生说如果情况好的话快定醒来就没有什么问题,如果两天内没醒的话……”
他实在说不出可能变成植物人这种话,毕竟那是他相依为命的母亲。
迎着单泞的目光,司寒艰难地扯出一个笑脸:“不用担心,妈身体一直很不错,肯定能挺过来的。”
单泞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微张,视线突然越过司寒的肩膀,看向对面那个半开的抽屉。
“是要……用钱吗?”
原本司寒是有动一动单泞那张卡里的钱的念头的,但是看着单泞这个模样,他又打消了这个想法。
因此司寒只是露出一个不用担心的笑容:“别怕,钱没了可以再赚,办法总是比困难多的,我相信只要人还在,不管多少钱都能赚回来。”
可单泞听不进去,他只是问:“全部都没有了?”
“啊?”司寒表情一僵,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单泞的这个问题。
正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喂你好,请问是哪位?”
“我们是xx街派出所的,你是陈小瑜的家属吗,我们接到了医院的报案,说有人殴打患者至昏迷,想和你了解一下情况。”
司寒的注意力顿时被电话那头吸引过去。
在医院的时候,医生是提过需不需要他们报警,他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
“是,是我。”
“行,你来派出所一趟吧,我们坐下来仔细聊聊。”
“好、好。”
司寒挂断电话,脸上多了些急迫,拍了拍单泞的肩膀,叮嘱道:“你在家好好待着,赶紧洗个澡换个衣服,不要着凉了,等我处理完事情再回来找你。”
他来不及整理东西就跑了出去,留下单泞神色怔忪地站在原地。
大概除了单泞自己,也没人能猜到他现在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了。
单泞现在的头脑很混乱,就像一团被混在一起摇晃得一团乌糟的浆糊,脑子里回荡的全是一句话:那是寒哥上学用的钱,没有了。
没有了、没有了、没有了……
单泞站在光与暗的交界处,湿哒哒的刘海垂下遮住了他的眼睛,他就如一尊雕像似的一动不动。
他现在还能想起,前一秒陈小瑜还在求他和司寒分开,下一秒又毅然决然地为了他和司刚豪扭打。
阿姨明明不喜欢他,却还是保护了他。
阿姨这么好,却有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
寒哥那么努力赚钱攒学费,他口中的未来那么光明美好,却总是因为各种各样的意外失去积攒的所有。
这一切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司、刚、豪!
单泞抬起头,眼神空洞又带着望不到底的恐怖。
少年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可怕。
他僵硬地转过身,一步一顿犹如木偶一般走出去,踏上了他复仇的路。
・
【何子期:寒哥家又出事了,你知道吗?】
林康汇今天在家打游戏,兼职看妹妹,刚打完一局就看到手机上何子期发过来的消息。
自从之前一起出去玩之后,林康汇不仅和司寒关系变好,和何子期这个话唠自来熟的关系也密切了起来。
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他想到的就是上次司寒和学费被他爸抢走拿去赌钱还被棋牌楼的人打了一顿的事情。
那棋牌楼已经关门了,难道司寒他爸又找到了新的赌博的地方?
【林康汇:什么情况?司寒的学费又被抢了?】
【何子期:这次情况比上次还严重,我发你链接吧,我还要去班群里发一遍,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唉,也不知道寒哥这大学到底上不上得成……】
后面跟着的是一个全新的链接。
林康汇点进去一看,那是一个医院发布的爱心募捐页面,求助人是司寒,上面简要描述了一下事情的经过,与他此刻正在经历的困难。
当看到司寒的妈妈已经做了开颅手术,并且尚在昏迷且不知未来是否能醒来的时候,林康汇沉默了。
他木着脸往下翻了翻,已经有不少人对他伸出了援手。
――我是这家人的邻居,他们母子真的在很努力的生活,希望有人帮帮他们。
――这是我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