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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姜集,其实距离苏家村也就不远了。
汽车的终点站是到临湖的镇上,但苏白并非镇上的人。
96年阜城成为市的时候,涡城作为县是属于阜城的,两千年安北归属地重新划分,亳城从县变为市,涡县也就从阜城划到了亳城,上面改变大,下面的改变也不小,01年本属于临湖的姜集从临湖抽出,以辅镇的身份划到了两安镇。
但其实从地理位置上来说,姜集离临湖是最近的,比如姜集距离他们苏家村,骑摩托车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就能到。
苏家村到了,司机并没有出声问车里有没有下车的,因为在苏家村的村口有几个人四五十岁的中年人正在等车。
他们这是去镇上的,今天是正月二十号,正好逢临湖,所以他们是去赶集的。
所谓赶集,就是以一个镇为中心点,卖家在这一天去镇上将自己需要卖的东西拿去镇上卖,而买家则是在这一天去镇上采买,临湖逢双,两安逢单,两个镇休市营市正好错开,这便可以让急需采买的人在另一镇休市的时候也可以去另一镇去买。
当然,自从辅镇出现后,这种情况基本上就很少出现了。
比如两安镇,两安休市的时候,他们的辅镇姜集却是营市的。
车在村口停下来后,苏白给了司机八块钱,然后便下了车。
“小叔,放学了?”那几个四五十岁的农家汉子看到苏白后,笑着打招呼道。
“嗯,刚放学,今儿你们怎么坐车去赶集了?”苏白问道。
虽然从这里坐车去镇上只需要两块钱,但这两块钱在镇上是能吃顿早饭的,所以村里的人很少会坐汽车去镇上,村里家里有车的不少,当然,这种车可不是什么汽车,而是摩托车自行车电瓶车三轮车这种。
“唉,别提了,家里的三轮车被冻住了,怎么摇都摇不响,这不是着急买饲料吗?没办法,只能坐汽车了。”那人道。
“这天气,又是大早上,确实很难摇响。”苏白说道。
“可不是吗?”那人叹了口气,然后又道:“小叔,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
“嗯。”苏白点了点头。
他们所说的三轮车,是那种需要用柴油的农用三轮车,这种车是村里每年割麦收豆时的最大功臣。
基本上家里种地,就少不了这种能载着很多货物的农用三轮车。
而且苏白小时候,那时候村里摩托车什么的还没有什么人买时,许多人赶集都会坐这种车。
村口前有两座大石堆,这是为了防止汽车入村设置的。
村口的这条石子路,是村里每家每户摊钱修的,自然不想让那些汽车给压坏了。
路的两边是村里最大的河,村里人给其取名大江。
12年的大江水还很足,不像后世苏白回来时已经完全干涸了。
河的两岸是光秃秃的白杨,白杨树上有几只乌鸦在叫个不停。
苏白眯起了眼睛,他刚回来这乌鸦就叫个不停,他想回去拿弹弓把它给打了。
村里迷信,乌鸦叫一般都没好事,特别是对从外地刚回来的人来说。
仿佛是感受到了苏白的恶意,那乌鸦叫了两声后果然不敢再叫了。
苏白双手插在兜里,满意的向着村里走了进去。
“小叔,回来啦?”路两边在门口吃着早饭的人问道。
“嗯。”苏白点头。
“小叔吃过饭没?没吃饭来我们家吃点。”又有人问道。
“吃过了。”苏白道。
“小爷马上就中考了吧?育华怎么样啊?改明儿我让我家飞子也去育华。”
“还行。”苏白道。
“爸,你喊苏白爷爷,那我该怎么喊他啊?还有苏白比爸爸你小那么多,你为什么要喊他爷爷啊!”名字叫苏克飞的三年级小学生不解的向着自己的父亲问道。
“修志安有清,克芳常泰全知道不?你是克字辈的,你老子我是清字辈的,而你苏白太爷爷是安字辈的,我不喊他爷爷喊他什么?你以后见到苏白小爷要喊太爷爷知道吗?”苏克飞的父亲给他科普道。
“那为什么镇上其它姓氏的人就没有这个辈分论啊?他们都是平辈相称的。”苏克飞问道。
“那是因为他们村都没有我们苏家村大啊!你知道别的村都是怎么称呼我们村的吗?一苏十三里啊!我们可是有祖宗祠堂的呢,这方圆十三里啊,可都是我们苏家村的。”他父亲不无骄傲的说道。
“噢噢。”那名叫苏克飞的小屁孩此时拿着一个菜饼走到了苏白的跟前,然后萌萌地问道:“太爷爷,你吃饼吗?”
苏白嘴角抽了抽,不过看着他一脸呆萌的可爱模样,还是走过去摸了摸他的头,然后笑道:“你太爷爷吃过了。”
说完,苏白掏出mp4,然后带上了耳机,之后不论路两边村民跟他说什么,他都装作听不见的向着自己的家快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