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不悔 （1 / 2）

待萧凉离去后，澹台烬身边的婢女跪在地上向昭玉行了个大礼：“奴婢多谢九公主仗义相助！”

“起来吧。”昭玉说道：“五哥向来与我和六哥不对付，见我们这般维护你们主仆，若是让他逮着机会，定会变本加厉地欺凌你们。你们往后便尽量在宫中绕着他走。”

昭玉本想让澹台烬主仆去太医院开药，但是一想到如今宫人皆知五皇子厌恶澹台世子，太医们人微言轻，怕是无人敢在明面上帮助他们主仆，便对身边的宫女吩咐了一句：“你待会儿借着我的名头，去太医院开些上好的伤药，给澹台世子送去。”

澹台烬身边的婢女闻言又是一阵千恩万谢，但是他本人却始终像个木头一样，跪在地上无动于衷。那婢女悄悄拉了一下他的袖子，澹台烬这才抬起头来，硬邦邦地挤出一句：“多谢公主相助。”

这不抬头不要紧，一抬头他就看到了站在昭玉身后的叶冰裳。他生来没有情丝，自然容易被叶冰裳多出的情丝吸引。方才他听到萧凉说此人是叶家大小姐，在看见其人之时，他便不由得想起了：自己上次在御花园角落偷听萧凛兄妹谈话时，那人谈起叶家大小姐的时候，面上露出了怎样温暖的笑意，以及他言辞中满满的温柔。

澹台烬不具备人最基本的情感，只能靠模仿萧凛的言行举止，来使自己看上去更有个人样。于是他便抬起鼻青脸肿的面孔，模仿着萧凛微笑时的模样，对着叶冰裳用力咧开嘴角。只是他此时形容狼狈，脸肿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张开大嘴露出牙齿时还有血丝从上颚滴下。再加上他的眼里毫无笑意，做出这般表情，只会给人一种皮笑肉不笑的悚然之感。

叶冰裳见状不由得抖了一下，又平添了几分对澹台烬的厌恶。嘉卉见状赶忙挡在自家小姐身前，满脸警惕地瞪着澹台烬。昭玉面上亦露出几分愠色：这澹台烬被打得这么惨，还有心思调戏人家未出阁的姑娘？况且叶大小姐是她昭玉以礼相待的客人，澹台烬对着她的贵客如此言行无状，又将她的面子置于何地？

“我和叶大小姐还要去赴母后的赏花宴，就恕不奉陪了。冰裳，我们走。”说罢昭玉便拂袖离开。

澹台烬的婢女见九公主离开时面色不虞，心中叫苦不迭：他们主仆在盛国王宫本就过得艰难，唯一会给他们点好脸色看的只有萧凛兄妹。如今九公主对他们主仆出手相救，澹台烬却这般调戏公主的客人！这是要把他们最后的一点靠山都给赶走啊！

“冰，裳。这么说，她叫，叶冰裳？”澹台烬对贴身婢女的苦闷一无所知，还状若无邪地问道：“莹心，你刚刚听到了吗？九公主是这么叫她的，对吧？”

月莹心看着澹台烬这副模样，只有满心的绝望：她和荆兰安不是没有悉心教导过澹台烬为人的道理，但是不管是温言软语还是斥责怒骂，澹台烬听后都像被石头封了心一样，永远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他的言行举止不像人类，甚至连有点灵性的猫狗都不如！无论是在盛国还是景国王宫，他永远不知好歹，所作所为永远都在把那些可能对他好的人越推越远！

公主殿下，柔妃娘娘，您拼了命生下的孩子，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都想保护的孩子，为何会是这般模样！

待众人远离了澹台烬主仆后，昭玉对叶冰裳柔声问道：“冰裳姐姐，我见你的面色有些苍白，你还好吗？是不是被方才那般情形吓到了？”

叶冰裳勉强笑了笑点头含糊了过去：“公主，那人是...”

昭玉叹息了一声道：“那人名为澹台烬，是景国送来盛国的质子。他身边的婢女名为月莹心，是他的母妃从母族带来的陪嫁侍女。”

“母族？”

“是的，澹台烬的母妃，便是昔年宠冠六宫的柔妃娘娘。她也曾是夷月族的公主，为了维护景国和夷月族之间的和平而远赴他乡和亲。”

同为公主的昭玉，在谈到那个女子悲哀的命运时，也不由得心有戚戚：“柔妃娘娘曾经在景国王宫非常受宠，却终因难产而亡。景国国王澹台无极本想杀掉害死柔妃的澹台烬。却因柔妃的陪嫁侍女，荆兰安和月莹心二人的极力回护，才饶他一条性命。但景王也只允许这两人来照顾他，放任他们主仆三人在宫中受尽欺辱，自生自灭。后来不知为何荆兰安失踪了，只留下月莹心一人照顾澹台烬。”

“我知道冰裳你在听到他的遭遇后会对他心生怜悯，但你最好不要与他走得太近。”昭玉话音急转，面色严肃地对叶冰裳说道，“我和六哥维护他，也只是不想让他在盛国出事，不至于授人话柄。但是冰裳，你最好离此人远点。”

昭玉神色冷淡道：“我在宫中常常听到此人的传闻，说他举止怪异，不通人情。更有甚者说他人面兽心，不知好坏。就连从小看着他长大的月莹心，对这个小主子也颇有怨怼。”

“月莹心当然会对他有怨怼了。”厉鬼冰裳讥诮的声音在叶冰裳脑海内响起，“任谁对一个人千般好万般好，却从来没有得到过丝毫回应。正常人怕不是都会对此人断掉所有期待。更何况澹台烬还是导致月莹心真正的主子难产而亡的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