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权的胃里已经在翻江倒海了,强烈的排斥感让他差点冲上去对着秦泯狠狠地揍上两拳。他在说什么屁话,每一个字都是那么的毛骨悚然。无法再去想他之前看着钟晨夕的每一眼,是曾经像看他女儿一样,是带着情欲的,是**的目光。他把属于他女儿的遗物一件件地转送给钟晨夕,哪里仅仅是怀念,他存着目的,他想要重新打造出属于他的女儿,就好像死人复活那样。更让人意外的一点,钟晨夕那残缺的头脑都成了他的助力,单纯无知的小孩,根本分辨不出别人一丝的不轨,还乖乖的成了他人眼中的替代。
秦泯的笑成了一把最尖锐的刀,狠狠地刺在了钟权的心口,他两眼都要冒火:“你做梦!”他把拳头握得咯咯响,“别妄想别人的儿子。”
想到钟晨夕还一个人在卧室,他马上就要回去。秦泯只站在原地笑看他,知道钟权要去做什么,也不用阻止。如此近距离的就可以进行一番对比,看俩人的身形相貌其实不相上下,钟权爱着自己的儿子,他也是,他们当真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钟权一回房间就开始去叫钟晨夕,他拍了拍儿子的脸:“宝宝,起来,跟爸爸走。”
钟晨夕才刚闭上眼睛,现在又被摇着清醒。他揉揉眼睛,迷糊地坐起来:“爸爸,怎么了?”
“宝宝别睡,我们今天要搬走,不住这里了。”
钟晨夕赫然瞪大了眼:“为什么?”
钟权只能说:“这里不合适,爸爸会找更好的地方。”
他已经打开衣柜在往外拿衣服了,钟晨夕却还是呆呆地坐着不动,他实在想不明白,这里的一切明明都那么好,爸爸为什么又要走了?
要走了,那又要重复一次了吗,去住酒店,再跟着爸爸到处找房子,天天见陌生的房东,被人当个傻子似地看,然后这样还不知道要持续多久,要经历多少次才能重新住下来。找完房子,爸爸还要找保姆,那么多让他讨厌的事又要重新再来一次。新的地方又会怎么样呢,还能有一个叔叔对他这么好?
钟晨夕觉得委屈,巨大的委屈涌上了心口,为什么爸爸总要带着他到处跑呢?真像是动画片里的流浪猫,只能一家一家换着屋檐可怜兮兮地趴着。
“宝宝,先把衣服换上。”
钟晨夕固执地抱紧他的熊,然后摇头:“不要,我不要走。”
根本没想过儿子会说出拒绝的话来,钟权皱着眉:“宝宝!”
“我不要走!”钟晨夕又抓紧被子,试图把自己牢牢地钉在被窝里,“我喜欢住在这里,为什么要走?”
“宝宝!”钟权沉下脸,口气更严肃了,“你听话。”
钟晨夕今天却偏偏那么不听话,就是不肯动。他抱着他的小伙伴,一副抗议的姿势:“我不走,我喜欢这里,爸爸也不要走。”
钟权看他还抱着那只熊,怒火更是直往上冒。那些话还言犹在耳,详尽了那只熊的来历。白色的婚纱,白色的头纱,载着的是一个少女对嫁给她父亲的渴望,都是在**。那是钟权是要藏起来的,绝对不能被其他人知道的最隐秘的感情。比起秦泯对儿子的觊觎,这个女孩的小熊就像是一面镜子,照出他的恐惧不安,照出他的躲避,正在告诉他余生都要这样度过。甚至这个女孩已经死去,为了不伦的感情无奈地死去。秦泯那不合时宜的白发会跟这有关吗?因他的拒绝害死了女儿,而他的余生也只能在后悔和痛苦中度过,唯一的慰藉就是到处寻找跟他女儿相似的脸,活得神经兮兮,活得疯疯癫癫,这就是**最后的结局,仿佛昭示了他也要度过同样悲惨的一生。
是危险和绝望在叫嚣,提醒着他一定要走。钟权难得对儿子不假颜色,语气也更加严厉:“宝宝,不要闹,今天必须走。”
“我不要,不要!”
钟权被他闹得头疼,上去就要把他扯出被窝:“不换衣服也没事,爸爸抱着你走。”
“我不要!”钟晨夕挣扎着躲他的手,又哭又叫,还举起小熊去打他。钟权本来也不会对他下重手,但这样迎头打了几下也不由火起,更气急败坏地抓紧了人,抱着他的腰就把他拖下了床,钟晨夕哭得更大声了,无助地喊起来:“我不要走,秦叔叔,秦叔叔帮帮我!”
钟权吼道:“不准叫他!”他恨声起,就连脸都扭曲了,抓着钟晨夕说,“看清楚,谁才是你爸爸!”
钟晨夕如何也不明白这怎么会牵扯到谁是他爸爸的问题,当然只有钟权是,从来也只有他。钟晨夕被吓到了,吓得他哭得更加大声,钟权却好像着了魔,眼睛里充斥满血丝,抓着他的肩膀还在逼问:“快说,到底谁才是你爸爸!”
他抓得那么用力,十指都陷进去,抓着一只濒死的兔子一般,不像是对儿子,更像是仇人。爸爸陌生的可怕,钟晨夕从来没有在爸爸这里这么痛过。他吓得只能推拒那双手臂,哭着拍打起来,“爸爸,爸爸。”他说也说不清楚,本意就是叫钟权爸爸,也只有一个爸爸,只是现在在他的举动里,害怕显然占了更多。
钟权忽然想到的,是前几天他们单独相处的光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