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张县令皱眉发问为什么进来的会是两个人时,宋人杰就对张县令躬了躬身。
等他直起腰后,这才一脸微笑的看着张县令。
“见过县令大人,小的姓宋名人杰,是田星府的一名状师。受人所雇,现在为陆天崖老先生服务。”
说完这话后,宋人杰又转身对陆天崖拱了拱手。
不过陆天崖始终闭着眼睛,即使他进来了也不搭理他。
宋人杰也不以为意,脸上始终挂着一抹职业性的微笑。
“宋状师,你可知道,陆天崖已经认罪伏法了。所以我不明白,你出现在这里想做什么?”
张县令现在已经懒得去纠结陆天崖那些消失的帮手了,他只想快些把这件案子定下来。
然后交给上头,让上头头痛去吧。
“呵呵,县令大人,我不是为陆天崖老先生做无罪辩护的。我此来是想告诉县令大人,这位陆老先生虽然是杀人犯。可是他却身有顽疾,已经命不久矣了。
按照我大秦律法,对于这些命不矣的犯人。他们有权不进监牢,在外面接受治疗。当然了,这个过程犯人也不会外出,他会留在房间内接受监管。
所以,我想请县令大人按照大秦律法。把陆老先生关押在他的家中卧室内接受治疗,让其过完剩余的一些时光。”
宋人杰的话刚说完,那位50余岁的大夫就站出来说道:“启禀县令大人,小老儿是田星府的大夫,此前曾经给这位陆老先生做过诊治。我可以证明,这位老先生确实命不久矣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也就一个月左右的性命了。”
这话一出,除了柯历等少数几个知情人外,其余人齐齐变色。
真相很明显了,对方快没命了。
所以才决定临死前把李无天全府上下一起拖下去。
“唉。”
也不知道是谁发出了一声感慨,不过听着这声感慨,众人也都沉默了下来。
即使是周御史,也是怔怔的看着面色平静好似已经接受一切的陆天崖。
“啪!”
一声惊堂木拍在桌子上的声音惊醒了众人,大家纷纷把目光投向这位县令大人,等待着他的宣判。
“本县宣判,犯人陆天崖罪证确凿。依律当进入监牢,等待大理寺的裁决。但是,考虑到其主动投案认罪。
且年岁已高、双腿残废,只剩下一个月的生命。现判其暂时呆在家中卧室接受治疗与看管,不得踏出卧室一步,否则立刻送往监牢,以逃狱罪名数罪并罚。”
“谢过大人,大人仁慈,小老儿感激不尽。”
听到这里,陆天崖终于睁开了眼睛,面色复杂地扫过周围一双双或同情、或漠然的目光。
嗯,那种漠然的目光来自三个人:柯历、吴仲白,还有他的状师宋人杰。
最后,陆天崖一脸感激地冲着张县令拱了拱手。
然后才在几名捕快和差役的监督以及那位医生的看护下离开县衙,向家中那个卧室牢房前进。
“宋状师,请留步。”
县衙外面,结束完审讯离开县衙大堂的柯历,喊住了正准备离开的宋人杰。
宋人杰转身,看向这个年轻的捕快。
来之前,他就已经从他的雇主陆空翔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大概经过,同时他也找到明苍县本地的朋友打探了一些消息。
通过这些收集到的资料,宋人杰很快就判断出。
那两位李无天兄弟俩的死,还有那位崔通的死,恐怕都和这人脱不了关系。
不过,他宋人杰只是个替人打官司的状师。
案情真相什么的,从来就不是他需要关心的事情。
巧合的是,正是因为宋人杰的这种职业态度,柯历才叫住了这位宋人杰。
他虽然没有见过宋人杰,但是也知道对方这个人。
先前和陆空翔等人商讨计划时,柯历就给对方出了个请状师出面申请呆在家中死去的办法。
第二天,陆空翔就告诉他一切都安排好了,是一个在田星府很有名的年轻状师。
据陆空翔所说,这人对于大秦的律法极其擅长。
同时也经常替那些大商贾打官司,所以在商贾豪强中的名声相当不错。
当然了,在平民百姓中的名声就相当差了。
除了这些,陆空翔还把别人告诉他的一些宋人杰的生活琐事说给柯历听。
当时柯历听完这些资料后,就想见见这位宋人杰了。
和宋人杰想的一样,柯历也认为正义什么的从来就和一名状师没有关系。
状师的职责就是在了解律法的情况下,合理的利用律法的漏洞,为他们的客户服务。
至于真相、道德、正义什么的,那都是捕快、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事情。
虽然很多人都说这样的状师是在为虎作伥,但是在柯历看来,这些状师才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秩序、也愿意遵守秩序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