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卫子规童言无忌的一句话,就彻底把他们的心思给暴露了出来。这不是腆着脸把女儿送到人前求人来娶么,若此事传出去,卫辞书还有何颜面!
卫辞书愤怒至极,刚要起身离座把卫子规拎出去,殷璄却丝毫没有不悦的样子,反倒是很大度地对卫子规道:“我没有要娶,你可放心。”
卫子规眨巴着眼,卫辞书等人的面色则难看道了极点。
而卫琼琚被当场羞辱一番,脸色煞白。
这羞辱她的还不是别人,而是她的亲弟弟。
她咬着唇,手里端着酒壶,轻轻颤抖,眼眶里蓄起了水雾。
殷璄只看了一眼她手上的酒壶,若无其事道:“不是要斟酒吗?”
或许在他眼里,卫琼琚只是一个陪侍。以往应酬之际,少不了这些过场。
卫辞书连忙道:“琼琚,还愣着做什么?”
卫琼琚深吸一口气,硬是将快要夺眶而出的眼泪给逼退下去,开始给殷璄斟酒。
可是她没有想到,看起来这样一个平易近人的大都督,无情起来的时候,会是所有女人的噩梦。
卫琼琚由于情绪不佳,手上一直在发颤,导致一杯酒没满,却先洒了出来,洒落在了殷璄的衣上。
殷璄未置可否,下一刻他身后的锦衣侍卫当即上前,拔刀出鞘,毫不客气地把卫琼琚掼倒在地。
卫琼琚惊恐地瞪大了眼,还没意识过来,一仰身便看见两个冷面无情的侍卫手里拿着刀,那冰冷的刀刃贴在了她的脖子上。
刀刃极其锋利,割破了卫琼琚的脖子,沁出丝丝殷红的血色。
老夫人和卫辞书见状大惊,卫辞书连忙大呼道:“小女有罪,请大都督请手下留情!”
徐氏看见卫琼琚颈项上的血,吓得当即尖叫了起来。
而卫琼琚浑身哆嗦,那股惊恐之色溢了她满脸,她梨花带雨地把殷璄望着。
原来大都督这么可怕!
她是城里的第一美人,徐氏和老夫人曾说,以她的容貌就是放到京里去,也是排得到前面的。
她以为她可以得大都督另眼相看,大都督待她处处随和,必然是不一样的。
哪个男人不爱美人呢。
可是卫琼琚才发现她错了。
殷璄就是要她的命,也只在瞬息间。
前一刻还大闹的卫子规也被吓得小脸惨白。卫琼玖一直站在门口,看殷璄看得失神。
殷璄抬了抬手指,两个侍卫便收刀松开了卫琼琚,缓缓道:“我手底下的人粗鲁惯了,他们以为卫小姐洒酒是想借机近身行刺本督,看来是误会一场。”
卫辞书满额冷汗,应道:“误会,误会。”
殷璄起身,拂了拂衣角,从侍卫手上接过一块巾帕,把身上的酒渍擦了擦,方才抬头看向卫辞书,眼神依然不变,“卫大人有几个女儿?”
卫辞书强自镇定:“三个。”
听他这么问时,卫辞书心下就明了,这件事终还是弄巧成拙了。
整个过程,卫琼玖看在眼里,像被下了定身咒一般,挪不动步子,她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望着殷璄的眼神,犹如望着九天临世的神祗一般。
卫琼玖与卫琼琚不同,她受到惊吓之余,内心里却更加燃起了一股渴望。
将来谁若是成为他心爱的女人,便是和他一起站在高处,睥睨众生!这样的男子,才是世间的独一无二。
她也是卫辞书的女儿,她多希望他可以看她一眼。一眼就好。
只听殷璄问:“方才可能是我说得不够清楚,那晚本督亲自送回的那个呢,叫卫卿,她在家吗?”
绕来绕去,他要见的终于还是卫卿。
卫辞书和老夫人心境比之前还要复杂。徐氏搂着地上的卫琼琚,更是恨得想把卫卿扒皮拆骨!
卫辞书应道:“在的,下官这就派人把她带来。”
殷璄抬脚往厅外走去,出门时,阳光下他微眯着双眼,“本督亲自去。”
从卫琼玖身边走过时,空气里浸着他身上若有若无的檀香,让卫琼玖魂不守舍。
他还是连看也不会多看她一眼。
卫琼玖侧身看着他背影,黑袍玉带,英朗挺拔,在前所未有地腾起一股渴望以后,又被浓浓的失落所替代。
卫辞书反应过来,连忙派人去带路。
这会儿卫卿还在府中的药库内。她捣弄起药材来,兴致浓厚时,几乎是废寝忘食的。
药材不同成效不一,以前卫卿多接触西药比较多,但她对中药也不陌生,只不过要把中药配成药片方便携带,成分需要仔细掂量。
卫卿常备的,便是金创药、解毒药和内服疗伤药,当然也少不了一些防身的药物。
上次给那些侍卫用了不少,所以需要补给。
身后响起开门声和脚步声,漪兰在这药房里待不住,这里各种存放的药材药气浓重,对于不懂医理的人来说还不如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