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
电话被接通,许延声懒懒地:“喂。”
谢逐桥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在哪?”
许延声说:“下雨了。”
“在干吗?”谢逐桥又问。
“车里”许延声回答。
“......”
谢逐桥深吸一口气,感觉马上要被许延声气死,通话停顿的那几秒,谢逐桥听见了雨声,淅淅沥沥的声响从电话另一头传递过来,令他短暂的心平气和:“我在你家。”
离那通电话已经过了好几天,期间两人没有联系,许延声倒不是不记得这件事,只是他不知道谢逐桥愿不愿意回来,也就没把这件事当回事。
“那你先睡吧。”许延声说。
谢逐桥确实是从外面赶回来的,也确实需要补觉,但......
“你不回来?”他真是越来越搞不懂许延声了。
许延声短促地笑了,笑声带着揶揄,似乎是听到了一件非常好笑的事,他用一本正经的语气问了谢逐桥一个非常不正经的问题:“你急什么?”
“......”
谢逐桥恼羞成怒,把电话挂了。
谢逐桥在f市有房子,买在宁俀的反方向,小区自然没有宁俀高端,好在保密性不错,主要是离许延声远。
他工作忙碌,一年到头基本都住酒店,偶尔闲下来几天时间好像都待在许延声这里。
此时他坐在刚被许阿姨收拾过的样板间似的客厅里,突然想不起来自己家长什么样。
茶几上放着一盒烟,许延声这种不知道哪天会得肺痨病死的烟鬼在家里的每个角落都放了烟,他那么懒,对烟的要求是伸手就要拿到。
谢逐桥把那盒烟拿过来,不熟练地抖了根出来,咬在嘴边点上。
雨天灰蒙蒙的,猩红的火光照亮着他冷峻好看的脸,谢逐桥重重地吐了口气,紧接着不食人间烟火的小桥公主染上了“烟火”的气息。
谢逐桥从来不肯让许延声到他家,他把那个自己都不敢染指的地方当做最后的防线,许延声曾经玩笑似的提过几次要去,都被谢逐桥冷漠拒绝了。后来许延声也没有再提,毕竟没有哪个金主愿意往情人家里去的,又不是多上的了台面的体面关系。
一根烟抽完,烟头被捻灭在烟灰缸里,谢逐桥起身走向卧室。
三年前许延声和谢逐桥定的口头协议里其中有一条就是干净,谢逐桥洁身自好,他怕许延声乱搞,染了一身病。后来才知道许延声懒,他懒得对谢逐桥之外的人有任何情绪。
所以许家连客卧都没有,许延声不会留任何人哪怕一只狗在他家里过夜,除了谢逐桥。
床单上有一股淡淡的洗涤剂的味道,夹杂着一丝烟草味,谢逐桥不悦地皱眉,睡着后眉头皱得更深了。
谢逐桥缺觉,最近在拍一场情绪很重的戏,被主人公感染着,他学会了抽烟,夜里时常睡不着,不在外人面前暴露的情绪其实已经很差了。
整个下午都在下雨,伴随着时不时的轰隆声,没完没了,似乎要把城市淹了才肯罢休。
湖面不断升高,几尾鱼从湖底冒出来,急促地吐着泡泡。
轰隆——
闪电炸起照亮苍穹,闷雷声紧跟着响彻天际。
许延声在睡梦中猝然睁开双眼,一下午接连不断的梦境瞬间坍塌,他什么都没有记得,只觉得胸口沉闷,明显是睡多了......
缓了一会儿,人才清醒,想起来谢逐桥还在家等。
谢逐桥睡得很深,许延声进门动静不小,他却没有半点要醒的意思。
谢大顶流在外时常一张面瘫脸,偶尔笑一笑,颜粉就称他禁欲系男神。
此时这位禁欲系男神正侧躺在许延声床上,浓密的睫毛翘着,嘴唇微抿,可怜地皱着眉,一副纯洁无害小白兔的模样。
可惜许延声只想弄脏他。
作恶的心起了就收不住,许延声干脆利落的俯身,含住了谢逐桥的耳垂,舌尖意味明显的舔舐。
谢逐桥耳垂敏感,几乎是瞬间清醒,一股微妙的电流自上而下蔓延全身。
他睁开眼,眼神尖锐,伸手却动作温柔地把许延声搂进怀里,翻了个身,还想要睡。
车库里阴冷,许延声只是走了那么几步路体温就降了下来,谢逐桥抱着他,感受到了外面的凉。
谢逐桥人是暖的,躺过的被窝是软的,窗外仍旧雨声缠绵,世界却突然安逸了下来。
谢逐桥喉结滑动:“许延声。”
不像许延声总是给谢逐桥取许多奇奇怪怪的外号,谢逐桥总是连名带姓的叫许延声,他声音并不温柔,向来听不出什么柔情蜜意。
许延声没应他。
谢逐桥用从未有过的温柔语气对许延声说:“以后不要再联系我了好不好。”
他们仍是拥抱的姿势,看起来那么亲密无间,于是许延声也是笑着的,似乎很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