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绿不识几个字,横竖看来看去,只认得最上方的一个“喜雨”。
喜雨?!喜绿大吃一惊,抖得手中的纸都掉了。
喜雨是段二夫人的近身婢女,无端端就死了,也不知道怎么死的,官府来查了也没说什么,私底下大家都说喜雨是被鬼勾了魂。自这么一说,房间就荒废了,这次段老爷粉饰段府,也没敢碰那里。
喜雨和喜眉素不相识,怎么会为她拜祭呢?她越想越糊涂,低头再看,靠近下方的名字,是喜红的红字。看不出什么名堂来,想了想,便去摸那小药瓶,还没打开,身后就响起冷冷的声音。
“你在这里干什么。”
她惊得一回头,手上的药瓶应声而落,没想到喜眉一个箭步上前接住了药瓶,随后就塞到衣服里,低头看了看散乱的包袱,表情分外冷淡。“喜绿,没什么事你出去吧。以后不要翻我东西。”
喜绿被当面撞破
,脸刷地红了,嘴唇抖了抖,又想起刚刚那些诡异的东西,眼前站着面无表情的喜眉,更是害怕,忙道了歉,赶紧出去了。喜眉远远地看着她走远了,才松了口气,蹲下来把散落的东西一一捡起。她伸手摸摸木偶的头,心里暗暗感叹了一句,还好有你,小木偶。
木偶眼珠黑漆漆的,安静地看着她。她把玩偶塞进床底,又换了衣服,从包袱里拿了几张符和药瓶就出门了。
婢女不能随意出府,被发现了要杖打二十。喜眉从来没被宁管家抓到过。她知道一条密道,轻松就可以到达浣秋院。
但今天密道的尽头多一块布遮住。她看了一眼那布料不是本地布料,颇为华丽,有些好奇,但时间无多,顾不得研究,忙一把拉开那布料,竟没有出现浣秋院的后院,而是……露出两个白色的宽松裤筒。
“……”
很快那人就弯下腰来,他看着她。四目相对。
“……”
两人对看了半响,各怀鬼胎,许久那人才打破沉默:“什么人?”那人正是段二公子,心里已经有八成肯定她是段府的婢女。没想到喜眉立马变脸,狠狠的一踢,段二胸口一痛,往后一缩,她就迅猛地钻出了密道。
“你……”段二捂着发疼的胸口,还要追上去,又被喜眉一个回旋踢踢倒在地。
喜眉头也不回,拍拍双手,就往前院走去。
后院一阵冷风簌簌吹过,卷起几片落叶。
段二捂着剧痛的胸口,嘶嘶地呼着气,。奇耻大辱。他勉强挣扎着爬起来,瞪着她消失的背影,暗暗发誓:抓不到你,我不姓段!他钻进密道,胸口还隐隐作痛,边走边寻思着。
这女子身手了得,寻常学武之人是打不过他的,这个女人人居然一招就能撂倒他,这么看,绝不是寻常婢女,极有可能是早前闻名京城的女怪盗。偏偏又知道密道,看来还极熟悉段府,但看她身上没有带任何包袱,段府的大件物价应该还未失窃。应该是先混进段府探路的贼子。
这宁管家怎么管事的,连贼子都招进来了。
难道是贼子?喜眉也蹙眉想着,脚步丝毫不敢放松。
知道密道的人应该只有自己,和那位波斯回来的段二公子。段二公子何必回府也这么鬼祟?必定由人浩浩荡荡的接回段府,何况她还没收到半点段少爷回城的风声,应该不是段二公子。
那只能是贼子。转念一想,段府失窃关她何事?这段府
本来富可敌国,少些银子也是等闲事。并且段府的护卫森严,飞进去的小贼也出不来,看他那功夫,也就是些三脚猫功夫。
喜眉伸手摸出怀里的小药瓶,抬头一看,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低叫一声糟糕,忙加快了脚步,出了浣秋院,左右张望了好一阵,才发现院子旁的小巷角落边确实有间草屋,素红说的果然是真的。一看天色已经暗得差不多,忙小跑着奔去。
从草屋里透出微弱的光,从喜眉这边看去,只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她放轻了脚步声,小心翼翼地靠在门边,偷听门内的动静。屋内的人似乎一无所觉。
她悄悄地用手指戳穿了纸糊的窗,一丝光便钻了出来。她凑上前,看见屋内的姑娘放下了长发,仔细地往脸上涂抹花油膏。近来波斯的花油膏风行京城,传说京城花魁苏莲用了才能肌肤如雪,是美颜圣品。
但这花油膏价值不菲,只有达官贵人才买得起,寻常百姓根本不会用。眼前这女子粗布棉衣,怎么看也不像买得起这东西的。
女子不仅涂了全脸,连手脚、脖子也一丝不苟地涂好了。女子背对着喜眉,刚要脱掉衣服,似乎感觉到喜眉的目光,身子微微往后一转,眼睛竟然是闭着的!
喜眉往旁边一缩,一不小心竟踩到旁边屯着的柴枝,发出咔嚓的柴枝断裂声。喜眉暗暗叫苦,这下打草惊蛇了。
果然灯迅速灭了,门却没打开。喜眉快步往前一推门,没想到门只虚掩着。她“噌”地点了一根火柴,借着柴火的微光,隐约看见有人倒在桌旁。心里一急,忙跳了窗追出去,追了一段也不见影,她一时懊恼之极,狠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