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小羚牛人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邓肯看了看风雪中漫长的队伍,头顶乌云如铅,又厚重了几分,估计风雪还会加大。
“哞~!”
邓肯默默地叹了口气,转身顶着风雪,继续在大雪山上艰难前行。
原本600余人的族群队伍,如今缩减了一半。
仅有300多名体力即将枯竭的族人,还咬牙紧紧跟随。
狂乱的暴风雪遮挡了视线,邓肯双目有些茫然,尽管双腿几乎冻得失去直觉,但他并不敢停,只是紧紧握着草绳,凭着直觉,一步又一步向前行进。
在这样的暴风雪中,停下片刻休息,意味着这片刻的代价,将是永久。
这次迁徙,是羚牛族群中,年纪最大的十名羚长老,所集体决定的。
因为羚牛一族在大雪山上,曾经的家园,已荡然无存。
从西北方向传来的寒气,一日冷过一日,甚至连居住在大雪山山巅的冰霜巨人,也不得不集体往下迁徙。
而这群冰霜巨人选择的落脚点,则是羚牛族的领地。
遮风避寒的巨大岩洞被巨人霸占,为族群提供热量,赖以生存的温泉泉眼,也被巨人堵塞。
失去庇护所,羚牛族人曾愤怒地,向冰霜巨人发动攻击,可两三米高的羚牛大汉,在身高二三十米的冰霜巨人面前,所有的攻击都显得悲壮且无力。
发起进攻的羚牛人战士,有一大半,成为了冰霜巨人口中美味。
痛定思痛后,羚牛族长老们,终于决定整体迁徙。
“往大雪山下走,去妖精之森,去我们祖先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可是大长老,万年前,我们的祖先曾被诸神所诅咒,我们被冠以“六不像”的污名,妖精之森的本地势力,是不会接受我们族群的啊?”
“那么……没有了避寒的洞穴,没有提供热量的温泉,没有了好不容易才种植的雪莲和苔藓,族人们留在大雪山,还有活路吗?
现在是整个族群生死存亡之际,为了族群繁衍,为了活下去,山下的族群如果不同意,那我们就用尖角和血肉,自己讨要一片生存之地。
又或者……我们全族一起魂归故土,将尸骨全部埋在妖精之森!”
邓肯在风雪中一边行走,一边回忆着大长老说的话,而大长老在队伍末尾,早已不见了踪迹。
就在这时,漫天风雪猛然一散,邓肯脚下一松,一抬头便看见,前方地上,生长着的稀疏灌木和苔藓,而脚下踩着的,已经不是积雪,而是松软的土地。
哞~!
哞~!!
“终于走出来了啊!”幸存的羚牛人仰头高呼,声音响彻天地。
邓肯找了一块背风向阳的开阔地,召集族群略作休整。
伤员、妇孺、儿童,聚集在阳光最足的一块地方休息,其余成年的羚牛人,则四处采集能吃的任何东西。
而这里边,已经没有了老人。
经过统计,整个羚牛族群在出发时,拥有成员688名,如今存活下来的,仅有324名。
望着身后巍峨的大雪山,看着逐渐消失在风雪中的路径,邓肯双目通红,这条迁徙之路,简直是用羚牛族人的尸体所铺就,他再也不想走第二遍。
从山坡上往下看,远处已经能看到,葱葱郁郁的森林,甚至还有一条如同银缎的河流,从密林里流过。
“邓肯大伯,那里就是我们新的家园吗?”小羚牛人不知什么时候站到邓肯身边,一边指着山下的森林,一边用白嫩的犄角,顶了顶邓肯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