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情况,醒来只会持续恶化,不能再等……”
“她让我等着。”克里昂打断了他。
亚当顿了顿,有些难以开口。
无力感在他身上蔓延,在这所有的故事里,他就像一个游离的局外人。拼命做着什么,到最后都是无用功,一点也干扰不了事情的走向。
唯一能说的,大概是他努力过了,所以不后悔吧。
“随便你们……”话没说完,他清晰地听到那边传来不太寻常的声音。
“发生什么事了!”
那声音空灵但充满震慑力,像从冥古宙传来的低吼。
那边很久没传回答复,只有又一声低吼。
“守卫组!派一队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全副武装!务必小心!”他赶紧联系了外面的守卫。
这个飞船给他的感觉也非常不适,从基因里带出来的不适感。
奥斯顿只说这飞船废弃很久了,但没有任何人看到它上面的所有生命真的都死了!
也就是说,或许有可能,这上面的生物还活着!
想到当初那场战争,亚当就寒毛直竖,哪怕已经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某些人的背信弃义。
但属于生物间的那种全方位的压制感实在是让他不能心平气和地谈论对方。
他现在没在莱特维斯上,真发生什么也来不及反应。
想了想,只能让军方所有单位警戒起来。
他心跳前所未有的快,再来一次这种全面大战,谁知道会有什么结果。
布置完,他有些瘫软在椅子上,手上已经全部都是汗。
哪怕过去那么多年,那种阴影恐惧都完全没有消散。
他不想再看到那样纷飞着灰色‘雪’的世界。
不想住在地下,看着led模拟出的天空和野外。
不想周围的人莫名其妙就得什么怪病,在青壮年就死去。
在得知陆秋身体里的东西开始增殖,不管是当年黑山羊的流放还是现在她自我流放,亚当都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哪怕知道不应该。
他可能多少还是在害怕她的,只是太熟悉她属于人的一面,压过了对非人那面的恐惧。
“克里昂,如果这次真的……”他之前也曾经问过克里昂这个问题。
如果真的没有办法解决她身体里增殖的东西,如果真的会再一次给人类带来灾难,那么陆秋的选择,也许也是他的选择。
“那我就陪着她一起。”克里昂带着眼镜,亚当已经快分不清他到底是克里昂还是罗切尔:“这一次我们,再也不分开。”
说来容易。
又不是真的罗密欧和朱丽叶,凄美地同赴黄泉。
可是亚当不能再等一次了。
留下来的人是最艰难的。
他吐出一口气,现在莱特维斯全线戒备,就看到底是什么消息传回来了。
等心跳平复,他才再次拨通克里昂的终端。
“是……”那边的通讯像被干扰了一样,刚才他让外面的守卫组戒备的时候可没这情况。
想想也只能是飞船里出什么事了。
可克里昂的声音只是稍微有些吃惊,并没有多少恐惧。
“重复,请回答你那边的情况。”没办法,他再次呼叫。
“是……他们……秋……出……”
就算听不清,这情况能有什么好事。
就在他试图再问一次时,守卫组似乎终于进入飞船,他们给亚当传回报告。
“……有,有怪,怪物!”那人几乎要尖叫出来,但似乎在极力压抑自己的恐惧,一同传来的还有之前他听到的动静,但比来要低很多,应该是因为有些距离,所以通讯里只是有些奇怪的白噪音。
“是否有攻击意图!”亚当蹭的一下从位置上站起来,比通讯那头更紧张。
“……亲,亲王殿下正在,在,沟通?”
亚当很想命令他们时刻准备攻击,但想起一开始人类和那些生物接触得来的教训,只是微微颤着声音说道:“打开视频通讯。”
他倒是要看看,这些意外和人类的命运产生纠缠的文明生物到底长什么样。
看到那些东西的时候,亚当觉得哪怕是最好的诗人在世,大概也很难描述所见。
很难形容它们的外形,就连颜色都是一种绚烂又深沉的感觉。
两个完全相反的词,也只是感觉,并不准确。
头,如果说那是头的话,它们从门里伸出头,而克里昂站在它们面前,正仰着脑袋和对方贴在一起,好像真是在和它们沟通。
他和通讯那头的守卫就那么看了半天,直到克里昂转过头来——那一瞬间,不知道是不是亚当眼花,他好像看见对方眼睛里闪过一道奇异的光彩。
“他们说,想要那个白洞。”因为距离有些远,所以克里昂不得不提高了声音。
“白,白洞?”亚当有些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