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炉灶烧的旺,站在灶前的翠娘不断翻炒着刚从地里拔出的新鲜菜苗。
“当家的,今日这对夫妻倒是长得细皮嫩肉,比昨日那位富家公子好太多。”
灶台前满满烟火气,另一旁的炉灶还焖着饭,不过是些粗粮混合而成。
听到翠娘这么一说,往炉灶中添柴禾的二虎不耐烦瞥了她一眼,“昨天那个家伙没让他逃吧?”
“饿了一整天,想来他也没那个力气逃跑,更别说还用粗绳绑着!倒是今日那两人看着衣着不凡,我们当真要对他们下手?万一惹了不该惹的……”
“婆娘就是怕这怕那!”二虎不屑嗤笑,“一个文弱书生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另一个娇滴滴的女郎还是个瞎子,你说我们村里头这么多人在,就算他们真死在这里,会有谁知道?”
得了二虎这番话翠娘并没有多放心,虽说这种活计做了这么多年从未出现过纰漏,可万一呢?
……
房屋简陋,桓瑾铺好床让兰若仪先坐下休息,见她脸色微红不由觉得好笑:“怎么了?”
“方才他们说只有一间房,我们当真住一间?”
“他们说我们是夫妻,不住一间不是徒惹人怀疑?”桓瑾深深凝了她一眼,刻意压低嗓音倾身到她耳旁,低语,“卿卿在怕什么?”
声音沙哑低沉,缱绻咀嚼着新取的爱称,闹得兰若仪又是脸红。
“好了,别怕,今晚你睡床。”
桓瑾见好就收,也知道她的脸皮有多薄,若是真惹她生气那才叫得不偿失。
左右昨夜尝了甜点,今晚还有要事做,退一步并无不可。
“我睡床的话,瑾初你……睡哪?”
“有木桌和椅子,都可以歇一晚。”桓瑾解释完,将行囊里的干粮取出放到她手中,“卿卿,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你可要记好,将这东西吃了垫垫肚子,然后假装身子不适在屋中休息,哪里也不要去,记住了吗?”
听到这里兰若仪立即意识到不对劲,“瑾初,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话音刚落她就想到收留他们的人,“他们……是坏人?”
坏人?
桓瑾勾唇,这些人的手段在他眼里根本不够看,若是这样,那他算不算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坏人?
“嗯,你别担心,只要好好待在房间里就不会有事,记住只有我回来才能开门。”
桓瑾第一次对她叮嘱这么多,可偏偏具体情况什么都不说清楚,兰若仪暗恨自己双眼还未恢复,否则说不定还能帮上忙,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拖他的后腿。
桓瑾哪里看不出来她在想什么,抬手抚平她蹙起的禾眉,温声开口:“卿卿这是担心我?”
“只有我们两人,我自然担心你。”
她的关心是真心实意的,然而那全是基于他的身份是“萧琮”,一想到昨夜鹰隼送来的纸条上写的字,眼底隐约浮现的杀意愈来愈重。
没来由,兰若仪觉得后背隐隐泛凉,哆嗦了一下身子。
“冷到了?”桓瑾将她微凉的手捂在掌中,“等到了下一处镇子我去买手炉,眼下只能暂且忍一忍。”
兰若仪点点头,总归什么都听他的就好。
桓瑾临走前将房门关好,又让她用桌子抵在门后,想了想将随身的匕首递过去:“收好。”
触手冰凉,摩挲了一下形状兰若仪立即心领神会:“瑾初,你把这个给我你怎么办?”
“不用这个我也有办法。”
桓瑾交代完朝着二虎和翠娘所在的厨房走去,还未入内二虎就端着菜走出来,和他碰了个照面。
先是愣了愣,二虎很快反应过来:“公子这是饿了吧?正好饭已经做好,对了,公子的夫人去哪了?”
桓瑾温雅一笑:“夫人身子不适已经歇下了,等会儿可否劳烦二位留一份给她?”
“当然没问题!”
二虎并不将兰若仪放在眼里,左右一个女人还是瞎子闹腾不出什么事来,只要解决掉面前这位文弱书生就好。
此时星河高悬,黄泥糊的墙面斑驳,灯芯伴着冷风摇曳。
翠娘起身将门窗关好,热情招呼着桓瑾用饭。桌面的饭菜很简陋,糙米饭和新炒的菜苗以及一碗汤。
翠娘讨好着说道:“寒舍简陋只有这些菜,委屈公子了。”
桓瑾没多说径自拿起筷箸夹菜,翠娘和二虎的眼神直勾勾落在他身上,几乎他每吃一口就要看一眼。
一连吃了几口,桓瑾弯唇,“二位不吃吗?”
二虎连连摆手:“公子给了那么多的银子,等公子吃完我们再吃也不迟。”
“是么?”
桓瑾意味深长笑了笑,过了片刻蓦然手一松筷箸掉在桌面,随后整个人眼皮耷拉下来两眼一闭,直接倒在木桌。
二虎等了这么久就是等这一刻,高兴和翠娘说道:“你看我就说这是个蠢货!快快快,去把村子里其他人叫过来,连着放在柴房里的那个家伙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