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只是要说这些废话,就没什麽好说的了。」长孙倚风看起来更生气,站起身来挥袖熄了烛火,还没来得及跨出步子,手腕就被雷子云牢牢抓住。
「放手!」长孙倚风低喝。
「倚风……」雷子云叹了口气,熄了烛火的大厅一片漆黑,只剩下微弱的月光从门外映射进来,「我真的很抱歉,不过我真的必须办这个案子。」
「我当初说要一个人走的时候你对我说了什麽!」长孙倚风狠狠的瞪着他,白皙的脸上隐约泛红,那表示他气到极点。
「我说我要跟你走。」雷子云苦笑着,「你记得吗?我开始就叫你跟我来的,是你不肯,因此席沉玉不信你,不愿我将案情告诉你,我想你既愿意给我时间处理,便不会跟我计较时间长短,我确实不该在你走的时候离开,可是我没有时间。」
长孙倚风的怒气远超过雷子云所想像,他不知道长孙倚风为什麽那麽生气。
「倚风,真的对不起。」雷子云只能再三地道歉,「我真的非常、非常想办这个案子。」
「想办到丢下我也无所谓?」长孙倚风用力挣着想将他甩开,朝着他怒吼。「我再怎麽任性也从来没有不说一声就离开,今天是我做这种事你会原谅我吗?」
「我真的时间紧迫,就算没当面说我也写了信给你,若这是不说一声就离开,我那封信算什麽?」雷子云不明白,长孙倚风再不讲理也没有胡闹到这种地步,他只是双手拉着他的手臂不让他走。
「什麽信?」长孙倚风狠瞪着他,不用说信,他连一个字都没看到。
雷子云怔了怔,「你没拿到吗?我写了封信给你,说明了原委。」
「我连一个字都没看到。」长孙倚风瞪了他半天,才稍缓了语气。「你把信交给谁?我去了温府,云飞说你连他也没说就走了。」
雷子云苦笑了起来,「我交给了席沉玉,他一再保证会交给你的。」
席、沉、玉、你好……非常好……
长孙倚风在心里咒了他一千八百字还觉得不够,深吸了口气,慢慢缓着气,才微挣了下。「放手,很痛。」
雷子云怔了怔,赶忙放开手,却是移身拦在他身前,怕他就这麽走掉。「我想那是个误会,席沉玉答应过我的,大概是没时间……」
「你要帮他说话?」长孙倚风却是抬起头冷冷的瞪了他一眼。
「不是,我是希望你不要生气了。」雷子云苦笑着,缓缓贴近了他一点,柔声开口,「别生气了好吗?」
长孙倚风微低着头,不知道是还在生气还是在思考,半晌才望着他的左手,语气平静。「你受伤了?」
「小伤,不碍事。」雷子云抬起左手,只是皮肉伤而已,下午文招弟已经帮他包扎过了。
见长孙倚风似乎稍微平息了怒火,雷子云伸手轻轻想搭上他的肩,「倚风……」
长孙倚风迅速闪开,「受了伤就好好休息吧。」
雷子云一怔想伸手把人拉住,可是长孙倚风真要走的话,没有人拉得住他。
望着厅外空荡荡的庭院,只有月光映在地上摇曳的树影,雷子云不禁长叹了口气。
而长孙倚风当然是气还没消,从文府出来也不知道该到哪里去,刚巧在外头的井边看见一棵三人合抱的大树,抬头一看有好几尺高,於是索性提气跃上去,找了个宽大的树枝坐着。
虽是赌气不愿待在他身边,但又想到自己大老远追来,还得一个人待在树上就觉得又是气又是寂寞。
看着已经高挂天空的月亮,长孙倚风想起他们一起在关外,跟着雩人的日子,虽然时间不算长,但那是他觉得最愉快的一段日子了。
那时墨儿还小,现下也三岁多了,好像是才发生过的事,这一算又发觉已经过去二年多。
他闭上眼想着能不能休息一阵,闭上眼却又是二人过去的点点滴滴。
这一闭眼就越想越烦杂,长孙倚风只得睁着眼睛瞪着月亮,看着月儿慢慢地降了下来,到太阳升起为止。
一夜没睡更让他心情烦躁,他罩上头纱慢慢晃到冀州城西边,他记得唐眉的楼在那里。
弯进大街上,早市还热闹着,远远的看见唐家标志,微松了口气想去休息一下,走没几步不知什麽东西滚到脚边,他低头一看是个八、九岁的男孩。
男孩滚在他脚边,也没道歉只急忙又跳了起来往前冲,边大叫出声,「不要欺负我爹!!」
长孙倚风往前一看,一个中年男子正被四、五个男人围殴,那几个打他的人像只是好玩,边踢打他边笑,身上穿的衣服都相同的绣上一个郑字,不知道是哪家镖局还是武馆的人。
周围的人像是见怪不怪只纷纷走避,男孩冲过去当然又是被一脚踢回来,男孩只是不放弃的爬起身,再次奋力冲上前。
「你不想要命了是吧!」其中一个像是嫌他烦,大脚一伸,朝男孩子小小的身体就要踩下。
长孙倚风眉头一拧,袖口一甩剑已在手,一反手六朵剑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