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翠茹早早便回了清水湾,离开之前替姜郁买了许多吃食,用具。
姜郁送走不放心的翠茹,回房服下今日份的恢复药剂后,便开始康复训练。
之前的拐杖落在了姜家,姜郁撑着一旁的八仙桌颤颤巍巍站起身,有过之前的多次尝试,这次并没有摔倒。
慢慢将重心转移到腿上,双腿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没一会儿便疼得她满头大汗,汗水流进眼睛,混着泪水滴落,姜郁尝试抬腿,却始终不成功。
不断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能着急,慢慢来!
一刻钟后,她重新跌落回轮椅,胸口剧烈起伏,闭上双眼平复呼吸。
歇息片刻,又继续站起身,如此循环往复多次后,她的右腿终于迈出了一步,很小的一步,却让她笑出了声。
那一步花费了她全部的力气,力竭的姜郁跌倒在地,看着窗外掠过的飞鸟,心情很是畅快。
接下来的几日,姜郁都独自待在普宁镇的院子,除了偶尔来看她的翠茹,无人知晓她现在身在何方。
清水湾,没有姜郁的姜家一片祥和,季清风提着刚从山上打到的兔子兴高采烈的回了家,却在看到门口的人后,笑容僵在了脸上。
“哟!这不清风嘛!来得正好。姜郁在家吗?”
来人是清水湾段家老大,算是他们的长辈,她身形佝偻,面容瘦削,眼眶凹陷,一双混浊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手里的兔子。
季清风将兔子往身后藏了藏,“我家妻主不在,段婶子你来得不巧了。”
“不在?那个残废还能出门不成?”段婶子眉头一皱,很是不相信。
季清风听着她一口一个残废的叫那人,心里有些不爽,再怎么说那也是他名义上的妻主,断不能让人随意欺辱咒骂。
刚想与人理论一番,就见段婶子从怀里掏出一张纸,笑眯眯看向他道:“她不在也没关系,今天我是来收房的。”
“收房?收什么房?”季清风满脸震惊,手中的兔子差点脱手。
段婶子扬了扬手中的房契,“姜郁没跟你们说吗?她这院子已经抵押给我了。”
“什么!”
季清风颤抖着双手,接过段婶子手里的房契看了看,他不识字,却认识那个官府的红章,顿时面上血色退尽。
“她把房子卖了?”
段婶子赶忙从他手中抢过房契,没好气道,“我今天就是来通知你们腾地方的!半个月前这房子就已经是我的了,你们还住在这儿算什么事!”
见人还站着不动,段婶子便伸手推了他一把。
女子的力气天生比男子大,哪怕这人身材干瘦,这一推还是将他推倒在地,季清风随手抓起一把石子一股脑往她身上砸,顿时痛得人龇牙咧嘴。
在她冲上来要打他时,季清风麻溜起身关上了院门。
门外响起段婶子骂骂咧咧的声音,“小兔崽子!你给我等着!限你们今天搬走,不然休怪我不客气!”
说完狠狠在地上啐了一口,“我呸!什么东西!占着别人家的房子还有理了!”
段婶子边骂边走,没一会儿姜郁卖房子的事情就传遍了村子。
外面的动静不小,付瑾年和喻涵出来便见到背抵院门,表情愤怒的季清风。
“怎么了这是?”喻涵忙上前接过他手里的兔子,将人拉进屋里,倒了碗水递给他。
季清风接过水却没有喝,嘭一声放在桌上,陶碗顿时四分五裂,
“二哥,姜郁那个人渣把咱们的院子卖了!段婶子说……限我们今天搬走!”看着桌上的碎瓷片,想到什么又继续说道:“定是因为那日的事情,她想将我们赶走,干脆就把院子卖了!”
“什么!”喻涵同样也很震惊,震惊以后就是绝望,没了房子,他们连个落脚的地儿都没有,这是要将他们逼上绝路啊!
听闻这么大的事情,一旁的付瑾年却神色平静,仿佛早有预料。
他的淡定让慌张的两人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季清风期待的望向他,开口问道:“大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付瑾年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可他却无力改变什么,哪怕那日将姜郁掐死,这房子也保不住。
重生后他一日比一日憔悴,此刻也不是淡定,只是认命罢了,他不明白上天既然让他重活一次,为何不能回到再早些的时候,偏偏是现在。
同病相怜的三人,没有母家撑腰,没有妻主爱护,如今连个庇身之所都要失去。
上辈子也发生了这件事情,不过后来不知道姜郁用了什么方法保下了院子,可这一世姜郁却不在。
他忍不住想,是不是因为他,因为他那天的冲动,气走了姜郁,所以才导致今天的局面。
联想到那日姜郁的反常,付瑾年缓缓吐出几个字:“找姜郁。”
“什么!”
“什么!”
对面两人异口同声,话里都是不解。
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