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尾声 （1 / 2）

梦璃走后，晗霏便搬入不庭仙居，只带了些贴身的衣物，文昉仙官每隔十天半个月才会送些要处理的奏折过来。晗霏每日都会清扫除尘，天气好时还会去院子里打理梦璃种的花花草草，仙居内的一应陈设晗霏都尽力保持着梦璃在时的样子，他总是会情不自禁地想起在不庭仙居的那段日子，觉得这里是离梦璃最近的地方。

春光大好，又到了羽灵花开的季节。晗霏出门两日去山下采集羽灵花，回来时却发现仙居的大门敞开着，房顶的烟囱上还袅袅冒着轻烟。

晗霏怔愣了片刻，一颗心却突然跳得飞快，心底冒出一个声音：“梦璃，可是你回来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进院中，只见一个小娃娃正在院中跑来跑去，肩上扛的正是当年他送给梦璃的慕云剑。

晗霏大喝一声：“谁许你乱动的，快放下！”

小娃娃吓了一跳，却并不怯弱，把剑扔在地上道：“一柄破剑有何稀罕！”

晗霏奔过去，拾起剑用衣袖反复擦拭了一阵，眉头紧蹙地问道：“你是谁？”

小娃娃大声说道：“这是我家，你又是谁？”

晗霏站起身，正欲把这个没有礼貌不懂规矩的小娃娃扔出门去，就见赵梓安系着围裙端着一锅热气腾腾的不知什么东西横在了那小娃娃的面前。

赵梓安把锅放在一旁的石桌上，跪在地上向晗霏行了叩拜大礼。

小娃娃道：“梓安叔叔，他是谁啊，你为何要行如此大礼？”

赵梓安把小娃娃拉到身前，看着晗霏说道：“长留，他是你父君。”

晗霏手中的慕云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晗霏与赵梓安分坐在石桌两旁，长留躲在赵梓安身后偷偷地瞄着晗霏。

赵梓安道：“梦璃临行前把长留托付给我，我虽喜欢这孩子，但血浓于水，他终究还是要回到帝君的身边。这孩子无论是脾气性格还是样貌都像极了梦璃，今日我把他送还给帝君，帝君见到他也就算见到了他的娘亲。”

晗霏愧疚道：“梦璃走后我便来了仙居，想着这仙居里处处都有她的影子，等她归来的日子也能好过一些。我满心都是梦璃，着实疏忽了长留，还要感谢你替我照顾了他那么久。”

赵梓安道：“帝君哪里的话，我既答应了梦璃，势必会为她做到，只是梓安觉得若是有一天她回来了，看到长留养在你的膝下，应该会很开心吧。”

长留扯着赵梓安的衣袖问道：“梓安叔叔，娘亲还有多久能回来呀，我都想她了。”

赵梓安抚摸着长留的头，微笑道：“她很快就会回来了，你在这里要听父君的话，好好读书好好习武，小心她回来检查你功课时打你的屁股。”

“知道啦知道啦，”长留“咯咯”地笑着答应道。

赵梓安又同晗霏说了一些照顾长留要注意的事项，这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赵梓安走后，院中只剩下父子二人，两人相对而坐，相视无语。

半晌，长留奶声奶气地率先开口问道：“你当真是我父君吗？”

晗霏点点头。

长留跳下凳子，走到晗霏身边，说道：“娘亲说，父君是南荒之主，长留以为父君应是高高在上、威风凛凛，可今日一见，长留实在是失望。”

“哦？为何失望？”晗霏饶有兴致地等着长留的回答。

“因为父君一点也不像是个帝君，像是寻常人家的小娘子，十分小气！”长留撅着小嘴说道。

晗霏大笑：“你果然像你的娘亲，伶牙俐齿。父君小气是对外人，但对你父君可是大方的很。”

“真的吗？”长留仰起小脸，惊喜地问道。

“当然！”晗霏说着，从手掌里变出一只草编的蝈蝈笼子，递到长留眼前，“这个是送给你的见面礼，请小殿下笑纳。”

长留拿过笼子，爱不释手地摆弄着。

晗霏捏了捏长留的小脸，道：“梓安叔叔方才做了你爱吃的小鸡炖蘑菇，不然我俩先去吃饭，待天光黯淡些了，父君再带你去捉蝈蝈怎样？”

“好！”

晗霏牵着长留的小手，父子俩有说有笑地回屋去了。

四月初八，烟烟霞霞的紫藤花下，天君按例在为众仙晋升仙阶，而后便是为凡间升入仙界的神仙赐仙品。按例这仪式应在太和殿进行，可今年，天君听说苍梧之野的紫藤花开得甚好，于是心血来潮，将地点改在了苍梧之野。

自从梦璃堕入凡世轮回后，晗霏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前去观礼，心中明知候封的仙者里不会有梦璃，却总是要等到日落黄昏才肯离去。久而久之，便成了一种习惯。

这几年四海升平，晋仙阶的神仙也多了许多。苍梧之野熙熙攘攘，盛大的场面不亚于天君做寿。

晗霏照例寻了个僻静处，直条条地将自己挂在一棵树杈上闭目养神。树影斜斜地洒下来，晗霏迷糊了半晌，微微睁开眼，听见一阵人声由远及近，仔细听了听，原是两位仙伯在闲话。

一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