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发突然,想要把梦璃扶住是不可能了,匆忙中,逸驰只得将梦璃拉进怀里,一手护住她的头,一手搂住她的腰,紧紧把她抱在胸前,迅速一个回旋,便于落地前的一瞬间将梦璃翻到了上面,自己却被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底下。
逸驰被砸得心口一堵,半晌才憋出一串咳嗽。梦璃倒是没事人似的全身松软地瘫在逸驰的胸前,脸颊紧贴着他的脖颈,一头黑发泼墨似地铺在他的胸口。
见梦璃无恙,逸驰松了口气。
风轻轻,月明明,两侧的婆那娑树影影绰绰。恰巧一队巡夜的侍卫经过,见此情景都呆愣住了。这些年,仙界虽说不像过去那般保守,可这样明目张胆、令人血脉喷张的画面到底也是少见。
领头的侍卫喝道:“何人在此?”
逸驰道:“是我,鬼君逸驰,走路时不小心被一个醉汉撞倒了。”
侍卫们听说是鬼君忙七手八脚地上前去搀扶。
逸驰慌忙用手遮住梦璃的脸,向着侍卫们喊道:“别过来!你们千万不要过来扶我!我方才被撞得岔了气,须得等它顺畅了才能起来,你们且忙去吧,我躺一会就好了。”
侍卫们被唬得一愣一愣,领头的侍卫小心问道:“鬼君,真的不用帮忙吗?”
逸驰腾出一只手,握成拳头,在眼前晃了晃:“相信我,我可以的。”
侍卫们终于将信将疑且一步三回头地走远了,逸驰拍了拍的背,小声说道:“梦璃,他们走远了,你可以起来了?”
没有回应。
逸驰又唤了几声,还是没有得到回应。于是小心地将散落在梦璃脸上的头发拨开,这才发现梦璃早已睡了过去。
逸驰怜爱地一笑,翻身将梦璃小心抱起,似对着梦璃又似喃喃自语:“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你愿意,我都会站在你身边......”
晗霏本想小小地教训一下梦璃,结果却是为他人做了嫁衣,逸驰方才那一笑,无端地似在晗霏的心上刺了一刀。
晗霏撤掉隐身诀,看着逸驰抱着梦璃走远,心中竟有说不出的滋味。
身后响起人声:“纵使你是我的亲弟弟,为兄也得说你几句,男儿行事要光明磊落,你方才这样鬼鬼祟祟传出去岂不是要招人笑柄?”
回头一看,竟是冬芃。
晗霏淡漠地看了冬芃一眼,径直向前走去。
冬芃气道:“我说的话你究竟听见没有?这是什么态度?”
晗霏走了几步,听见冬芃如是说,又退了回来,语气生硬道:“我鬼鬼祟祟?那你方才又是在做甚?莫非螳螂捕蝉,还有黄雀在后?”
冬芃看着晗霏远去的背影目瞪口呆。
第二日,梦璃头痛欲裂地醒过来,睡眼惺忪就瞧见床榻边赫然趴睡着一个人。
“你谁呀?”梦璃一声喝问尚未音落,那人已被梦璃一脚踹在了地上,定睛一瞧,竟是逸驰。
梦璃忙下地将逸驰扶起,诧异道:“逸驰君?你怎么会在这?是在这睡了一晚上吗?”
逸驰忙解释道:“你不要误会,你昨晚喝醉了酒,我把你送了回来,你拉着我的手不让我走,所以我才在这里睡了一晚,不过你放心,我只是守在你的榻旁,并无逾越之举。”
“拉手?”梦璃努力回忆着昨晚的事情,却只是记得洛莺在晟阳殿刁难自己时逸驰挺身而出,其余的一概不知。可是脑筋一跳,又幕然想起,这样的状况年少时也曾有过一次。
梦璃三万岁时,天界的六殿下青祎因不满天君包办婚姻而离家出走,路过不庭山时恰巧遇到了正在树上摘果的梦璃,而梦璃手中的沙棠果恰巧就砸中了正在树下歇息的青祎殿下的脑袋。
心情不爽的青祎自是把气撒在了梦璃的身上,任凭梦璃如何道歉都不肯松口,梦璃一气之下同青祎吵了起来。
论吵架,青祎哪是梦璃的对手,青祎吵不过梦璃气得哭起来,这一哭,哭出了青祎的离家出走的前因后果,梦璃深表同情,又十分敬佩青祎的勇气,两人因此一见如故。
既是一见如故,又怎能少了美酒助兴,十八坛桃花酿见了底,梦璃开始把酒当歌,邀月共舞,青祎殿下一支竹笛吹得更是婉转回肠。折腾得累了,青祎便拉着梦璃的手开始推心置腹、倾诉衷肠,说到心酸处又忍不住落下几滴心酸泪,两个人执手相看泪眼,梦璃醉醺醺地答应青祎,要嫁给他做老婆。
翌日酒醒后,梦璃将此事忘得一干二净,可十日后,青祎殿下居然托人送来了定情信物——一只绿毛龟,说是寓意天长地久。
梦璃冥思苦想了三日,终于把断了篇的思绪一点点接上,从头至尾捋了一遍,真是肠子都要悔青。她虽十分看重青祎,但那也只是惺惺相惜的友情,绝不是男女之情。痛定思痛之后,梦璃决定要向青祎说清此事。
可若是说清此事,无疑又是在青祎的伤口上撒盐。梦璃把那只绿毛龟交到青祎的手上时,果然见到青祎的两滴眼泪滴到了龟背上。梦璃一时心软,与青祎约定,若是长到五万岁,他还未娶而她也未